黄石先生身体不太好,因其面容上满是疮疤,戴着面具,披着厚厚裘,这冬日行军,他直在咳嗽,但对娄敬话,却听得很认真。
“军自从进入代北,沿途路大胜,又闻匈奴人困马乏,牛羊孱弱,穷困不振,今遭到连战连败,士气低落,冒顿遁逃欲出长城,三军皆言匈奴可击!”
“但仆以为不然,匈奴经冒顿执掌已十余年,在漠北休养,昔日孤儿孩童已长成战士,马匹也渐渐繁蓄,据说有引弓之士十余万,只有如此强大实力,方能战而灭东胡!”
“消灭东胡后,匈奴得到更大草场,又吞并东胡等行国部众牲畜,在朔方掠夺中原工匠人民,为其冶炼铜铁,盗马鞍马镫,可见匈奴实力不小。”
就娄敬计算,这次冒顿干涉中原统,虽然不可能将国中十几万青壮胡人全部带来,但匈奴军四五万骑,是绝对有……
但开始时候只是小雪,虽然又湿又冷,大军有毛衣狗皮毛,衣物准备充足,尚能轻松行进。
但旋即雪越来越大,马匹呼出白气,地面被白雪覆盖,风也越来越大,刮得雪花漫天飞扬,黑夫军队变成群雪人,在齐踝深雪堆里蹒跚前行。
哪怕如此艰难,但在平城,他们又打场胜仗,杀死胡骑数百,俘虏代卒近千!甚至连粮食也缴获上万石!
而据俘虏交待,韩广和冒顿,就在向东北方败退溃兵里!
深深马蹄印沿着平城北门路通往东北方,那里有茫茫雪原,有大片大片光秃秃阔叶林,也有些丘陵山阜。
“如今两国相击,譬如二人械斗,应当以手中兵刃全力以赴,但匈奴却味示弱,这并非是匈奴已败,而是冒顿故意匿其壮士肥牛马,但见老弱及羸畜,必定是有意露短现弱,待魏军轻敌冒进之际,伏奇兵以争利也!愚以为匈奴不可击也。”
娄敬对匈奴是做解,他知道,匈奴人机动性极强,有利时如同飞鸟翔集,千军万马呼啸而至,不利时如同风吹云散,瞬间不见踪影。
在广阳郡面对秦军混合军阵和强弩长矛,吃亏后,便改变战术,不固守城池,不与秦军做阵地战,充分发挥骑兵机动性,有利则进,不利就撤,就是为引诱秦军车骑部队深入追击,反而进行反击!
但听完后,黄石先生嗓子沙哑:“你是觉得,以夏公之智,却中冒顿计策?”
娄敬对黄石先生长拜:“不敢,但仆闻智者千虑,必有失
就在三军为此所激,都叫嚣着“斩冒顿之首,踏单于之庭”时,娄敬却仔细视察俘虏匈奴人,发现其多是齿发动摇老人,被绑在雪地里,闭着眼睛,副认命架势。
他在早先奉陈平之命,入代时学点匈奴语,但也问不出所以然,可心里疑窦,却越来越浓!
于是娄敬立刻去找到,近来颇受夏公器重“黄石先生”!
据说这位黄石先生是在夏公平定陈郡时投靠,以定陈之功,纳入羽翼营为谋士,没听说他有什过人功劳,但在陈恢升任东郡郡守后,夏公竟任命黄石先生为羽翼营主官,负责情报与军略工作!
没人有太大意见,随着战争落幕,羽翼营地位大不如前,更早追随夏公谋士文臣们,混得好基本都当郡守,混得差则不够资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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