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鲁国之事、代晋之事、致使周礼彻底崩坏之事,都是无恤所致,夫子你,怪?”终于,这句话,赵无恤还是说出来。
“不敢怪罪于中原伯主。”
孔子捏着拳,以极为复杂目光看赵无恤眼,又松开手,说道:“这或许,就是季世,这或许,就
“命……在无恤心里,夫子向是逆着命运而行智者和勇者,难不成,也开始信命?”
……
“观生,不信命也不行。”
孔子平静地说这番话后,给赵无恤讲述件事:“卜者商瞿曾经为起卦,以测仕途。最后得到火山‘旅’卦,上面是离火,下面是艮山,这是离宫八卦里面第二卦,意味着,纵然有些小智慧,却没有治国命,终将流离失所,做无枝可栖之鸟……”
“果然,老朽碌碌生,却毫无作为。在鲁国为政失败,流落郑国,惶惶如丧家之犬;又到陈蔡之间,群弟子几乎饿毙;好容易在叶地安稳下来,却又被叶公养而不用,遂心灰意冷……”
要此物何用。”
“这不是般镜子。”
赵无恤走到案几前,将此地放在光照之下,光线径直透过玻璃……
“此乃透镜,是鲁班新造物,原理和军中用千里镜样可以将看不清字放大,便于观看。无恤以为,夫子或许用得上。”
孔子将信将疑地接过以后,放在字若蚊蝇简牍上,果然容易看许多,生不喜财不喜地,却嗜书如命他,常常受老眼昏花之苦,顿时对此物爱不释手,不由赞道:“真是好东西啊……”
这二十年流亡生活,孔子虽然后半程衣食无忧,但心里却着实苦闷得不行。
自己生奔走理想破灭,毁灭他理想人,恰恰是他曾经很推崇欣赏赵无恤,有才华弟子出于种种原因,投靠赵氏。身边剩下,都是不可雕朽木。
更悲哀是,他还必须眼睁睁地看着他期许向往,郁郁乎文哉周礼世界,加速崩塌……
赵无恤明白,方才切,都是假象,表面上似乎看开事情,孔子其实件都没看开,只能用“命运无常”来安慰自己,好让自己不要被时势气得触柱而亡。
但要说心里不在乎,那是绝无可能。
但赵无恤却细心地发现,孔子案几上那堆简书,基本上与周易有关,而地上还铺满龟甲和筮草,摆放成八卦形状,果然如颜回所说,孔子近来对周易推演颇为痴迷。
他问道:“夫子,也开始好《易》?”
孔子放下透镜,抬起头,说道:“然,老朽年轻时,视《周易》为纯粹卜筮之书,故而加以排弃。直到在楚国找到周太史流散《易象》后,才发觉里面蕴含着不少古之遗言。载有周公之德和周之所以王天下大道理……”
说完,他还不无遗憾地叹口气:“可惜,若再让多活几年,这样话,对《周易》文辞和义理就能够更充分理解……不过,朝闻道夕死可矣!”
近些年来,孔子确是有些变化,他把自己对于天下政治理想和判断,寄托在《春秋》中,褒则褒,贬则贬,这是他“从心所欲”部分。而另方面,也把自己对于宇宙和人生困惑,寄托在充满神秘八卦周易体系中,这是他“耳顺”重要原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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