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祁道:“那姑布子卿本是狂士,不喜礼法约束,今日早,他便独自驾车离开驿馆……”
“走?”赵鞅有些失望,“看来是鞅德薄,无缘见啊。”
乐祁抚抚长须笑道:“赵孟勿急,他走前留话说,是要前往绵上,去探访贵国名士介子推坟冢,所以才先行步,等们到达田猎之所,或许还能赶上他。”
赵鞅颔首,放心下来,他目视前方,不由得希望车队能加快速度,宗族继承人问题,直是他块心病。
他对自己几个儿子,都不是很满意,那个温和本分嫡长子赵伯鲁,他担得宗族大任?这事关宗族兴衰,必须慎之又慎,在赵氏四百年历史中,每次宗主交接,都是家族最脆弱时刻。
“吾君甚好,多谢赵孟挂念。”
两人是各自国家下卿,按着礼仪让下人献上见面必备稚、羔、鹅,致敬行礼,问侯国君无恙后,便停在路中央,开始相互谦让起来。
“乐伯乃晋国贵客,鞅敢请乐伯先行。”
“不敢不敢,鲁国贤大夫臧宣叔说过,大国之下卿,位同大国之上卿,祁位浅,请赵孟先行。”
“乐伯太过谦虚,你年岁长鞅,依周礼,长者先行……”
却危言耸听:“然而臣亦有言,敢问主上,去约同宋国大司城田猎,按照礼仪,是将他迎到晋国太庙,还是赵氏家庙?出使他国,未曾见过国君,却先入私门;未曾递交国书,却先交好于陪臣大夫,这是失礼之事!臣绝不敢陷乐祁大夫于此不信不义之地!请主上收回这个乱命!”
你看你看,这尹铎竟然说他是乱命!赵鞅可不是个好脾气主君,差点就拍案而起,把尹铎轰到温地去看守祖庙。
幸好女儿季嬴恰好出现,打断他们争吵,主臣不欢而散。赵鞅做事向雷厉风行,他也不管尹铎如何想,在朝食之后,便带着浩浩荡荡仪仗,偕拜贴来到东门馆驿外,约同宋国大司城,前往赵氏私邑外冬狩宴饮。
正在此时,宋国仪仗走出驿馆,已经缓缓靠近。
赵鞅收回思绪,轻抚美须,露出标准贵族式微笑。
甚至,还酿成过名为“下宫之难”灭门惨剧,幸亏赵鞅祖父赵文子,那位
阵推让之后,最后两车并排行驶,只是赵鞅要超出半个马头,两车靠极近,方便两位卿士交谈。
乐祁望着对面车夫赞叹道:“赵孟,您御戎,就是号称‘晋国伯乐’邮无正大夫?果然御术得,操控驷马如同舞动自己四和手指般熟练灵活,确能与秦穆公秦之伯乐比个高下啊。”
赵鞅向喜欢收纳天下材士,对此有些得意,来而不往非礼,他也立刻夸回去。
“乐伯幕府中也有不少人才啊,鞅听说其中有位姑布子卿,善于占卜相面,见人面便能知其仕途族运……敢问姑布子卿可在乐伯列中?”
他边说着,边回头去看乐祁仪仗中跟随副车,想找到那位名扬诸侯相士。
“乐伯!”
宋国大司城乐祁就在对面戎车上,他看到赵鞅摆出大阵仗后,心中阵阵苦涩。哀叹果然不出那个善于占卜幕僚所算,自己还是卷入晋国六卿之争。
他却仍面不改色,也笑盈盈地朝赵鞅拱手。
“赵孟!”
“敢问乐伯,宋公贵体可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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