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捋着白色胡须,对赵鞅说道:“老夫与知伯年岁已大,姗姗来迟,让诸君久等。真是羡慕你们年轻啊,尤其是赵孟,听说你依然能开弓射虎。你儿子也有不下父亲勇武,前些日子在绵上获白鹿,可是让整个新绛城震动,连老夫都想拜门观。”
政争是政争,礼节是礼节,赵鞅也不敢托大,他收起方才和中行寅对峙刚猛,不卑不亢地应诺道:
“范伯若至,鞅自然会扫榻相迎!”
范、知俩人联袂而至,似乎在释放着不般政治信号,让赵鞅有些不安,与他处于同阵营韩不信和乐祁也有些惊疑不定。
而正在被知、赵相互争取,隐隐知晓内情魏曼多则眼观鼻鼻观心,不发言……
,尚且知礼守节,即使心有喜爱也不说出口。作为出使你国使节,你却在宫门前向公然索要佩戴玉玦,让怎去见你国君?这件事情,还是以后再谈吧。
更深层含义则是:中行伯若想要这玉玦?等你死以后,可能会考虑考虑。
中行寅何等聪明之人,立刻然,他脸上阴晴不定,咽下怒气后,又皮笑肉不笑地说道:“乐伯之意,寅是明白。”从此不再提及玉玦之事,只是心中暗恨不已。
韩不信和魏曼多也在旁劝解赵鞅,两位中军将佐对持这才结束,但都偏过头去,不想再搭理对方。
就在这时候,又有两乘同样华美驷马戎车从宾路上并行驶过来,后方跟随仪仗规格也超过在场四卿。他们所到之处,路上络绎不绝晋国诸大夫车乘纷纷避让在旁,众大夫连忙下车,朝戎车上两位黑衣高冠卿士拱手垂拜。
范与中行两家算是臭味相投,也是铁杆盟友,中行寅此时恢复平日雍容,他走到范鞅身边致敬行礼,口个范伯地叫,态度十分亲昵。甚至是往日不太对付同宗兄长知跞,中行寅也硬着头皮和他打声招呼。
中行、知氏百年前本是家,都出自荀氏,不过此时已经出五服。君子之泽,五世而斩,知跞和中行寅这对远房兄弟向话不投机,性格不合,俩家就渐渐生分。
赵鞅、乐祁来不及多想,因为其余参加朝会大夫们也纷纷抵达,众星捧月般将六卿车驾围在中间。他们大多已经各自投靠六卿,所以迅速聚成六堆,泾渭分明。只有寥寥几名由师旷培养出史官和乐师卓尔不群,自视高洁,不与六卿合流。
“咚咚咚!”
六卿在各怀心思地寒暄几句后,却听到阵沉重浑厚声音划
在场五人放眼望去,姗姗来迟正是晋国号二号人物,他们也只得下车迎接。
只见执政正卿、中军将范鞅垂垂老矣,车驾停下后,他拄着鸠杖,迈开优雅步子朝五人走过来,步履缓慢,却仍然给乐祁以巨大压力和恐惧。
这位,可是在晋国和天下棋盘上活跃整整六十年不倒翁啊!
晋国次卿、中军佐知跞年近六旬,他守礼而缄默地走在范鞅后方数尺,看似低调从容,但乐祁也不敢小觑这位被称为“知狐”政客。
老态龙钟范鞅似笑非笑地接受四卿和乐祁行礼致意,看似慈祥无害目光直在盯着赵鞅看,仿佛前些日子在朝堂和外交场上明争暗斗都已是过眼云烟,不值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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