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丘说着说着,就站起来,高大他有些激动地在狭小堂屋内来回踱步。
“本来还奇怪白麋为何会在赵氏之地上出现,白麋是仁兽,天下有道时才会出现,无王者则不至,可这世间浑浑污浊,白麋为何选择这时候现世?恐怕就是赵氏小君子这仁义之事征兆啊!”
“虽
颜回微笑,“师长有其事,弟子服其劳,回敢不受命。”
“善,你过来帮为师磨墨,也看看子贡寄来信,上边可是有不少好事。”
“好事?”颜回敏锐地发觉,夫子今天声音不太样,比往常多丝激动,究竟是什让向冷静夫子如此高兴?
他凑过去看那简牍,上面简略记述最近个月,晋国发生政事和趣闻,几乎都与赵氏有关。
是在赵氏在猎场里捕获祥瑞白麋;二是诸侯间素有贤名宋卿乐祁在晋国遭到逮捕;三是赵氏庶子无恤在领地上颁布“止从死”法令。
同登阶,又拜,这才进入堂中。
堂内除铺陈几面草编坐席、放几个矮案、案上有铜俎陶豆外,别无他物。颜回见夫子正跪坐在东边临窗席上,正就着清晨阳光观看手中简牍,听到两人进来,便轻轻地将竹简放下,抬起头。
孔丘身材高大,穿月白色儒袍,发髻用铜簪固定,丝不苟,他额头高广平阔,国字脸上须发黝黑,只夹杂着几丝白色。
子路在后空手拜下,颜回因为远行方归,向前几步,顿首拜下,孔丘也坐在原地,对两位弟子微微作揖。
“起来吧,由,门外阳虎家徒走?”
看到最后条,颜回顿时然,夫子可是最反对以活人殉葬,赵氏此举,正中夫子下怀。
孔丘叹口气,说道:“十年前,晋卿赵鞅铸铁鼎,在上面篆刻刑法。当时说过,晋人放着唐叔虞和晋文公传下来秩序不遵守,却以赵宣子之法作为成文法颁布,是乱相征兆。切以固定刑法为准则话,谁还会去尊重贵族命令?从此之后晋国贵贱无序,何以为国?所以预测,晋是要亡国。回,你怎看。”
颜回回答道:“赵宣子之法,是晋国在夷之蒐(前621年)时候制定,那是君不君,臣不臣年代,当时制度如何能用于百年之后?”
孔丘拊掌而叹:“然也,所以那次铸造刑鼎之后,看那赵鞅,便知其与吾道不合,道不同,不相为谋。”
“可如今看来,他那位庶子赵无恤,竟是颇有仁心,以陶俑草人等替代活人,并以法令形式颁布,这是前所未有壮举!也是变赵氏乱法为善法先声。”
“夫子,子路已经‘礼送’他们离开。”
孔丘抚须笑道:“为师还不知道你?也罢,不要伤人即可。时辰不早,你去将弟子们唤来吧,今日照常演习礼仪和射艺。”
“唯。”
在孔丘面前,子路收敛起刚才在院子里游侠模样,反倒像个孝顺儒雅小童子,他轻轻地合上门,离开。
孔丘这才对着颜回叹息道:“回,你可知道,自从得到子路为弟子,十多年来,因为有他挡在面前,那些恶意言辞就再也无法传入耳朵里,但总担心他太过耿直鲁莽性情。你则是相反,不迁怒,不贰过,待人如沐春风,可要替多多劝导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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