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日便将这明细账目与子贡说清楚,十斗脱壳麦子,根据花费时间和脱麸皮不同,可磨出九斗全麦面,方才馒头,由此制成;也可磨出八斗黄麦面,方才烤饼由此制成;磨到最精细时,可出七斗白麦面,方才所食水引饼由此制成。”
子贡略为回忆下,确,这三种食物,口感大有不同。
“所以,还要请子贡帮忙臆测其价值几何。”赵无恤目光灼灼,这也是考察子贡商业才能个机会。
子贡习惯性地用指节敲击着案几,当敲到第十下时,他心中已经有计较,便笑道:“君子能否告诉赐,您最初是想卖多少?”
赵无恤答道:“是这样打算,较粗糙全麦面不卖,因为士大夫家中让人夜夜舂捣,也可以得到。”
“子贡,若是将此麦粉交由你来贩卖,可行否?”
子贡之所以年纪轻轻,就能顶着齐、郑巨贾竞争压力,在晋鲁卫之间贸易路线上小赚笔。主要原因就在于他“臆则屡中”,对市场估计极其准确,什能大卖,什会亏损,心里都有笔明细账目。
听赵无恤说,他顿时眼前亮。
“可!君子,虽然各地都有用麦子舂成麦核屑,但能如成乡麦粉般做这精细,却绝无仅有!此物若是能卖进士大夫庖厨之中,必然有价而无市!”
他又沉吟下来:“只是不知道,此物价值几许?”
游历过列国人,卫地珍馐,鲁地粟稻,齐地海鱼也吃过不少,却是第次尝到如此美味别致食物。”
子贡反应,赵无恤已经预料到。
回到春秋后,他就发现,此时华夏人主食,以粒食为主,也就是将五谷或蒸或煮食用。
甚至中原人形容游牧民族北狄时,就说他们“有不食粒者”。
但稻、粟等也就罢,唯独麦饭因为种皮坚硬,包含面粉有粘性,蒸煮不易消化吸收,只有舂磨成粉,才能扬其长而避其短。
“较细腻黄麦面,斗换粟米石(十斗)……最精细白麦面,斗换粟米二石(二十斗)!你看可行否?”
子贡闭着眼睛微笑摇头
子贡已经在心里默默筹算开。
“在卫地端木氏庄园里,麦十斗出出麦核屑九又二半斗!”
晋国石,也就是后世六十公斤,十斗为石,斗约合六公斤。
对各地粮价和出粒比率牢记在心,子贡商人本色,显露无遗。
赵无恤点点头道:“确,根据出粉率不同,价格也不同,越精细麦粉,就越贵重难得。”
“食不厌精”,可不是说说而已。这些精细面粉,可以做出食物花样和口感,是原先单调麦饭,乃至于粟、梁等都无法企及,且作为主食,百吃不厌。
在原本历史上,面食逐渐席卷整个北中国,唯独南方稻米能在其攻势下撑下来,赵无恤只不过是用手推,轻轻加速这历史进程罢。
不过,他前世家乡可是甘陕带,将做面手艺玩到极致地方。所以对这种原始擀面,依然觉得不够味,可惜他只会吃不会做。
前些天关上门后,回忆着前世拉面师傅架势,他偷偷示范给赵广德看,结果却是甩小胖子脸面团,于是只能作罢。
既然让子贡验过货,那接下来,就可以谈生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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