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无恤颔首,最初,麦粉确是当做奢侈品来销售,买得起,都是上层阶级。
“现如今,麦粉跌到斗换十斗低价,但购买户数,却接近五千!而且范氏和赵氏外泄,只是小手推磨技术,大型磨坊,即便别人知晓,想要建起也需要很长时间。”
计侨也
他们竟然在粟市上,召集国人,将石磨技术公开!
而且,范氏匠作坊还将些手推磨赠予中行氏,蛊惑他们自行开磨麦粉,而赵氏得知这消息后,也先下手为强,将这技术传递给交好韩氏,还有正在争取中魏氏。
这还是赵无恤和子贡建议,按范氏同归于尽玩法,这东西即便赵氏刻意隐瞒,总归不过拖延个把月。与盟友利益分摊,才是正确做法,死死守着,反倒显得格局小。
因为,仅仅依靠麦粉,个月,撑死也就能入仓几十万石粟米,满打满算,只不过是个千室之邑全年收成。
赵氏有几个千室之邑?近百!
距离信使传车前往郑国,寻找名医秦越人,已经过去十来天。
时间很快就进入八月,天气在天天转凉,新绛周边田地上,春天播种粟米收获完毕。
今年收成不错,这对于被卷入麦粉之争新绛国野民众来说,无疑是个好消息。因为大量新鲜粟米进入粟市,让原本因为赵氏麦粉大卖,而出现涨幅谷价得以回落。
谷贱则伤农,谷贵则伤民,粟米价格维持在个稳定范围内,是国重中之重。
往年这个时候,各卿族都会低价购入粟米,补充仓禀,以防灾年或者战争之用。然而今年赵氏却不用刻意为之,只需要把大量麦粉往粟市摆,大车大车粮食自然就自己送上门来。
所以,在商品经济才刚刚冒头春秋,货殖依然只能作为农耕辅助。
作为家之主,不能被眼前小利迷花眼,本末不能倒置。赵氏此举根本目,是要拉动赵氏领地经济,同时和盟友进行利益捆绑。
于是,在各方角力下,麦粉价格持续走低,直降到斗换石粟米程度。然而让范氏欲哭无泪是,赵氏占据市场大头局面不但没有缓解,反倒加剧。
他们百思不得其解,反倒是子贡和计侨研究夜后,为赵无恤算笔账。
子贡扒拉着算盘,伸出个指头说道:“原本麦粉斗卖三石粟米,而新绛及其周边,能购买食用士大夫、国人户数,不过千余。”
这十多天来,光是麦粉项,就让赵氏赚得钵满盆溢。虽然普通麦粉价格跌半,但购买人却多不少,所以收益依然有十多万石。
而范氏商贾们,则被毫无悬念地排挤出这个新兴行当。
他们自然不会甘心,范鞅和范吉射都不在新绛,于是家中主事范嘉与家宰合计后,决定发动反击,也紧随降价。但他们连续降价也没起到什效果,因为经过最初争夺和广告效应后,粟市里麦粉市场,无论是高层还是中层,基本都被赵氏占领。
据子贡估算,“市场占有率”,大概在八成左右,剩余两成,都是被范氏严加命令,要求自产自销范氏士大夫、国人。
范嘉也不是泛泛之辈,他见自家反击没有奏效,就发动损人不利己垂死挣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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