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前些日子成乡传出那声巨响,颇多人认为,是赵氏子引下鬼神之力,制造霹雳惊雷,吓得范伯不敢与赵氏敌对,只能和解!
赵鞅、董安于要做,只是往这火热谣言里加把火。
于是董安于思索片刻后,开始解梦:“熊与罴,范、中行之先祖与纹饰也。主君昏厥数日内,范、中行二子发难,冒充盗寇攻击成乡,却被庶君子无恤轻易击退。而所谓玄王,指是殷商先祖契,君子无恤又与乐氏淑女有婚约,正好应验!”
赵鞅见董安于顺着自己意思来,便装作恍然大悟,傅叟和尹铎对视眼后,也懂。
董安于则绞尽脑汁继续猜想:“晋阳之北,乃是代戎之国,翟犬者,代国之先祖也。天帝意思是,主君之子嗣,日后必将灭代而为己有!”
女配之,再以狄犬之国赐之!”
言罢,赵鞅目视董安于、傅叟、尹铎道:“这便是前些时日梦境,最初时有些模糊,但这些天里却日益清晰,方才告知三位大夫,可有解语?”
尹铎沉吟,傅叟迟疑,但在赵鞅说完后,董安于便明白他心意。
所谓梦境,全靠做梦人来讲述,期间若是有故意编造内容,和真正梦混杂在起,谁又分得清楚?
自古以来,解梦者无非是说些问梦人想听事情,在诸侯和卿大夫里,对梦境解释还要掺入政治考量。比如太姒和晋文公梦,就可以被加上些强词夺理政治含义,作为预言卜筮,来蒙蔽无知民众、兵卒。
至此,个最初版本“赵鞅寐语”,便新鲜出炉。
前半段故事,是赵鞅为无恤造势刻意脑补,后半段,则是他对儿子、以及赵氏集团日后发展期待和指引。
赵鞅可以预见到,在以后日子里,这个传说会通过各种渠道流传出去。先在赵氏士大夫圈子里流行,慢慢进入市井下层,最终汇聚成为涛涛舆情,压过对他立庶不立嫡非议和不满!
“原来如此!”
赵鞅故作领悟,他拊掌而叹,随后对董安于等人吐露心声:“吾意已诀,要择日为无恤举行冠礼。”
想当年,郑文公有妾名为燕姞,燕姞为争宠,便声称做个梦,她梦见天帝给她支兰草,并对她说:“乃南燕之祖伯鯈,兰草芬芳,赐汝为子。”燕姞把这个真假只有她知晓梦讲给郑文公听,郑文公便与她同房,其后又给她支兰草作为凭证,生下儿子后取名为“兰”,即后来郑穆公。
这就是利用梦境来更立太子典型手段。
且不论赵鞅梦是真是假,在董安于看来,里面许多场景,是很有象征意义。结合这些天主君召集各小宗和卿大夫纷踏而至,然后为庶君子无恤引荐看,其目呼之欲出。
主君心中世子之位已定,但无恤终究是庶子,其母卑微,接下来,就需要些鬼神巫祝之言作为推动舆情手段。
这点不难,因为庶君子这年里所作作为,已经称得上神乎其神。董安于和范鞅这些聪明人,或许能猜到是机巧手段,但般民众可不知道,早就胡乱猜测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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