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敢问如何过河?”
聊到这里,儒者们便只能顾左右而言他,后世典型儒者如孟子就是这样,能对魏惠王侃上洋洋洒洒大堆,却不会涉及具体措施。若是换秦法家,就会规划出无数条详细到令人发指举措,并将其变为推广到全社会法令。
更别说现如今赵无恤把子贡笼到自己袖中,让中都邑少位能理财开源货殖专家,所以没什开源头绪孔子只能往节流和拆东墙补西墙上想办法。
而对残酷现实不满又幻化成对宗周时代怀念,将复古作为种救世良方,渴望恢复圣王、周公之治。至于这种法子靠不靠谱,后世王莽同志已经以身作则实验过……
“其中种种隐患,治理千室之邑或许还不会显现出来,反而给种从乱世进入世外桃源感觉。可若是治理国,因为孔子也不能事必躬亲,而闵子骞等邑之才就会遇到瓶颈,善政也就变成与现实脱节,意孤行苛政……”
赵无恤旌旗和戎车,还有威风赫赫武卒猛看。他是冉求母家孩子,也被送来向孔子求学,因为天资聪慧,很有希望成为升堂弟子。
当赵无恤问孔子如何治民时,闵子骞答道:“夫子用礼来表彰正义,考察诚信,指明过错,效法仁爱,讲究礼让,向民众展示切都是有规可循,故有所成。”
公西赤则如同背书样摇头晃脑地说道:“夫子曾言,道之以政,齐之以刑,民众只求能免于犯罪受惩罚,却没有廉耻之心;道之以德,齐之以礼,百姓不仅会有羞耻之心,而且有归服之心。”
话虽有定道理,但赵无恤却不认可恢复井田这种呆板做法。
井田维持是与宗周历史特点相结合,到春秋时已经极其不适应,鲁国曾初税亩、作丘甲,齐国相地而征衰,晋国也有作州兵,都是种对现实改革和适应。私田税亩是未来必然趋势,儒家怀旧情怀和复古执拗也无法阻止这种情况浩浩汤汤发生。
所以孔子之政适合用之于维持小乡小邑宗法社会稳定,却不能用于富国强兵,这或许就是孔子生搞政治没太大建树,最后却只以私学教育和记述《春秋》出名缘故吧。
不过面对诸多孔子门徒,赵无恤说出却是这样番话:“善哉,比起高鱼、郓城苛政来说,却是强太多。
赵无恤暗暗想道:“所以孔子此人为政也有些复杂,他方面知道乱世里兵甲必要,足食重要,却依然把恢复周礼作为根本大法,想以井田为经济基础,尊卑有序礼乐为纲来治民。来到中都后,便看到他所建立这个‘乌托邦’局限性。”
当是时,早期儒家还没有完全脱离实际,他们大多数出身草根,对时代适应性还是很强。
只是心里想和嘴上说是回事,但实际贯彻起来又是回事。就和后世墨家批评儒家,说这些人能高冠儒服坐而论道,但站起来做事却无从下手。比方孔子和其弟子冉雍都知道富民是必要,但若是仔细追问如何“富之”,具体要怎做,他们恐怕又说不出太多策略。
早期儒者有个质朴理想,知道理想要到达彼岸是“致尧舜”,却因为不会游泳,不会造舟楫,只能站在河边给别人出着主意。
“过河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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