邾娄好歹见过盗跖攻城手法,他将三千人分成数队,迎着稀疏箭矢,冲到内城夯土墙垣下。抛石手用皮绳甩出石块与墙垣上对射,三十多个甲士在扛门板盗寇保护下,扛着粗大树干轮流撞击墙垣、城门。
城内妇孺哭喊声响彻片,已经有角墙垣被破坏开启,群盗蜂拥而入。但墙头和街巷依然有不少脱下宽大儒服,身着甲衣士人在领着剩余兵卒战斗。其中门楼上那个高大卷须老人更是勇悍,他开着把雕漆大弓,弓弦每次响起,都会有个盗寇应声而中,箭矢几乎透体而出!
正是中都邑宰孔丘!
他当年那射于矍相之圃,观者如堵墙射术,因为教授弟子六艺射术缘故并未荒废!
几天前,此人可是个温文尔雅老叟,站在墙头朝盗跖鞠礼,两人之间还有过通辩论呢。让邾娄诧异是,柳下跖能言善辩,竟然胜过号称鲁国“博学闻人”孔丘!
计划第步受挫,但盗跖并未气馁,群盗大多数人还是集中在大野泽东岸,而附近中都,这两年来防备越发松弛,给盗跖机会。
面对偃武修礼中都邑,盗跖派人假扮流民,混入外郭里应外合,所以没费太大力气就拿下。可内城却要顽强些,这几天里直在消磨着他耐心。
最后,盗跖终于决定将此处抛下,带着数千人南下,奔着他此次作乱最终目标阚城而去,他另个属下已经围城邑,只等增援便可进攻。
但邾娄却反对去攻那座鲁国公陵,觉得这样会招致天帝惩罚,还是老老实实破中都抢粮食好。
盗跖对此报以轻笑,也并未多说什,只是又放下预言,说是既然有孔丘为邑宰,那这个邑中仓禀恐怕不充实,抢掠外郭民居里粟米即可。
孰料今日,他和那些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弟子脱下深衣广袖,拿起剑、弓,竟然个个都能上墙头作抵抗状,在孔丘指挥下多次击退盗寇进攻。
邾娄清楚,只要击倒那个在头顶墙垣上指挥自若孔丘,就能击垮整个城邑士气!
“拿曳石来!”
“曳石”也就是西方投石索,是两端各系绳皮革套,使用时手握两绳末端,在头上急速旋转,将套中石块抛出。它简单而容易取材,比弓箭更易制作和携带,可
邾娄对此嗤之以鼻,他是须句人,自然知道这里以往大夫和邑宰都是贪婪之人,税都受到二分之,恐怕新来中都宰也好不到哪去罢,肯定有余粮!
结果,中都邑虽然防守疏漏,但还算顽强,外郭抵抗半日,民众都跑进内城。所以邾娄很焦急,他知道装粮食仓禀就在内城里,多拖天,里边人就会多吃天粮食啊!
“破内城,这个冬天就有粟米吃,有衣褐穿,先登者赏妇人!”
衣、食、女子,这就是让群盗们奋起勇气搏杀东西。
从外郭民居向内城攀爬那些盗寇,基本没有穿甲衣,也没几个拿着正经兵器,很多拿是农具和猎具,如耒、耜、竹弓之类,更穷点,用是竹矛、木棍、还有抛石头投石索,装备可谓简陋之极。他们连个攻城大型军械都没有,能破中都外郭,完全是盗跖智计在起作用,对付内城,则只有用人头堆出胜利蛾附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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