继鲁城内乱稍息惊人消息传至后,又个重磅消息抵达,盗跖听着探哨汇报中都之战情况,眉头紧皱。
旁边有个“旅帅”不可思议地说道:“邾娄手下足足有四千人,虽然战力不及将军之卒,但竟然天之内就被击溃殆尽,连自己也被俘?”
盗跖冷笑几声后道:“邾娄向对不满,让他不要急着攻邑,围着城远远派出斥候防备鲁人援军,为争取时间即可。谁知他心生不服,完全反着来,不亡待何?也好,自此以后群盗中便唯无人敢不服。”
他又迟疑地问道:“不过本以为鲁城阳虎和三桓在火并,没有半月是决不出胜负,抽不出空来理会,谁料竟然如此之快,鲁军统帅是谁人?”
“据说是廪丘大夫赵无恤……”
阚城,鲁国公陵所在之地,在入山必经之路上,专门建造座狭长城邑护卫山陵,墙垣长达数里。被群盗围困半旬之后,这里早没往日山绕祥云,水笼瑞气气势,只剩下满城军民人心惶惶。
“援军为何还不到?”
作为先君陵寝,鲁侯和三桓对阚城防备不可谓不重,足足有两个旅鲁兵在此常年驻扎。他们都是从国人中挑选出来忠勇之士,轮番更换,但数量必须维持在千,兵甲也是最好,即使是阳虎擅权这几年,此处也并未松懈。
然而在数日前,这千鲁兵贸然出击驱逐零星出现小贼,结果中盗跖计策,在处草滩处遭埋伏,报销五百人。剩下逃回城邑,任由群盗在墙垣外高举他们抛弃旌旗和用长矛高高顶起武胄挑衅,再也不敢踏出城半步。
阚城是百余年前新兴地区,迁入居民不多,所以连带老弱妇孺加上也不过三四千人,勉强将长长墙垣站满,惊惧地看着外面。
“赵无恤?”盗跖脸色微变,将口中野草远远吐出去。
“这个晋人来凑甚热闹?记得半月前他才带着七八百兵卒去鲁城,大概也参与火并。如今时隔几天,却回头灭邾娄,莫非此次鲁城内乱
“以往盗寇虽众,但多散乱无纪律,不足畏也。然盗跖之徒却稍有纪律,颇能列队结阵,守陵之卒不能敌也……”这便是阚城宰递送给曲阜告急传书。
若是登上城头放眼望去,原野上盗寇足足有五千之众!简陋营帐密密麻麻搭满城郊。但六成以上都散乱无纪律,东堆,西块,进攻时候窝蜂,无事时候横七竖八躺得到处都是。尽管也有“旅帅”“卒长”之类头领在他们中间奔跑喝叫,拼命约束,然而成效不大。
唯独离城邑半里那块田野立着两千余人,颇有纪律,与别盗寇相比泾渭分明。远远望去,他们武器也较好,戈、矛、戟、弓矢皆有,其中甚至有数百披挂甲衣甲士,这些人自称“盗跖之徒”,也就是盗跖在大野泽起家老班底。
而站在他们中间则是位身材魁梧,容貌英俊统帅,他椎髻,身着棕色甲衣,双目圆睁亮如明星,正是柳下跖。他未驾车,未乘辇,就这大大咧咧地摊开腿箕坐在土丘上,手按着剑柄,嘴里叼着根枯黄野草。
他们原本在进行场攻城军议,地上用枯枝画阚城地图只画半就停下来,却是被个来自北面探哨打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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