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瑶戴玄端,挥宽袖开始大发议论:
“范禾有勇而无谋,做冲锋陷阵匹夫或者街巷喋血轻侠倒是不错。中行黑肱色厉胆薄,干大事而惜身,见小利而忘命,守户之犬尔。魏驹自以为智计得,却不知道自己处处只会效仿他人,其实是冢中枯骨。就连韩氏阿虎,也觉得是虚表无实,没什本事。至于赵氏三子,藉父之名而已,碌碌小人尔。彼辈何足挂齿?又哪里值得小子交游?”
韩不信哑然:“那小君子以为这晋国,这天下何等人值得交游?”
“自然得要和样,胸怀大志,腹有良谋,有包藏九州之机,吞吐天地之志少年英杰。”
“这世间有这样年轻英杰?谁能当之?”
是意志坚定,做事果敢。
年多前那次大射仪,诸卿子弟还在蜗牛角里争名次时,知瑶却已经跳出局限,在知氏北方县邑玩出大。他带领县兵用计夺取仇由戎国个千室之邑,晋侯大喜,以此封给他作为养邑。
过去整整年多时间,知瑶似乎沉寂,其光芒被赵无恤“杀范嘉”“奔宋”,以及在濮北崛起遮掩大半……
然而今日见,韩不信心里却暗暗念叨道:“幼虎虽去,雏鹰方出,此子恐怕又是个赵无恤般人物,这代年轻辈,真是人才济济,等到他们为卿时候,真不知是何局面,对晋国是好事还是坏事……”
持才而傲,用这四字来形容高昂着头知瑶再合适不过!
知瑶昂首傲然道:“唯独赵氏无恤,方才值得小子晤!”
但他又比赵无恤更放肆几分,虽为小辈,但在面对礼宾和副宾时,却待之如同龄人般,不惧不畏,不卑不亢。
看来过去年,他似乎是被喜欢“上善若水”知跞故意掩藏,远离晋国中心。
三加冠后,仪式告段落,按照规矩,到场宾客会送上些建言,韩不信建言是:“同师曰朋,同志曰友,小君子离开新绛多时,归来后应当多与同辈之人相交游才是。”
然而知瑶没有像般少年那样板眼地鞠礼和道谢,而是朝韩不信拜道,抬眼带着嘲弄笑意说道:“谢过韩子之言,但晋国六卿子弟,小子虽然不识其面,却曾闻其名,却不知有何值得交游之人。”
他当场对晋国年轻辈来场点评,被太史墨记录在简册上,顿时传遍新绛,让不少人恨得咬牙切齿之余,却又不得不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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