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商对赵无恤和子贡依然保持着敌对态度,但精明善变郑商因为想做瓷器转运贸易,如今却换上笑脸,所以子贡手下商贾们在新郑尚有席之地,有自己市肆和出入途径。赵无恤早先派人去购置《竹刑》,也在那边留下些暗子,搞内部破坏不足,但救出个人来却是有可能。
“具体计划,你和田贲等商议妥当后实施,切记,若是事不可为,便抽身而退,宁可放弃这次解救,也不要让商贾或冒刃之士死伤!”
此事之后大概会得罪郑国执政,但郑本就是晋、鲁敌国,迟早是要彻底翻脸。有得必有失,其中利害计较,赵无恤自然明。
就这件事讨论大半夜,等到邓飞千恩万谢地告辞时,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。
揉着有些疲惫眼睛回到居室,无恤推门而入,看到案上有麦粉制作点心,用瓷盘盛放着,样样都是在晋国时他爱吃食物,还有漆碗里温汤,这夜不知道重新热过几次。
止默然,刚才也是时头脑发热,但因为他压根不懂郑国情形,所以这会暂时说不出话来,脑子里飞速动着,焦急地想着要如何解除尴尬。
无恤却转怒为笑着拍拍他肩膀:“为吏之道,勿焦勿躁,都忘?此事你便不必参与,稍后另有重用。”
像阚止这种得志便猖狂少年人,就得挫挫他锐气,但敲下脑门还得给颗枣吃。所以无恤让他去管理留在城北军营那数百武卒辎重、衣食物调配,算是加以“重用”。
随后,他转而指派子贡操办此事,还规劝安抚道:
“子产、子大叔何等英明人,却不杀邓析,可见其人还是有些可取之处,所以也不能不仁。驷歂不胜其辩,故将执而戮之,心胸可比驷歂宽多,能够接纳邓析。橘生淮南则为橘,橘生淮北则为枳,邓析学说,自然会加以扬弃,其实想要使用,还是他刑法之才,而不是诡辩之术,这点子贡大可放心!”
再往内,只见位肢态窈窕白衣少女仍未上榻,她整晚等着无恤归来,如今却怎也熬不住,正在案几上打着瞌睡。
就着晨曦,她侧脸白皙而明媚,眼角有泪,嘴角却带着淡淡笑……
虽然子贡不建议让邓析到鲁国西鄙,但无恤知道他这人遵循士准则,那便是“行已有耻,使于四方,不辱君命,可谓士”,所以把这件事交给他,定会不负君命!
实际上,赵无恤此次举动还有更深层目,他总不能单靠孔门儒派人,还得异论相搅。邓析思想太过激进,但却是树立法制不错标榜,无恤目是兴百家,不是独尊儒术!
……
果然,子贡虽然有不同意见,但还是允诺会认真履行无恤交待事情。
如今陶丘市肆已经是几大势力天下,郑商,齐商,还有楚国贵族,吴国贵族,晋国六卿私商,彼此间虽然泾渭分明,有竞争,但还没到赤膊上阵程度,反倒是子贡在此悄然崛起,打破局面平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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