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恤决心已定,但眼前两人争论未停,他顿时皱起眉。从阚止眼中挑衅里,察觉到他表现出咄咄逼人,还有子贡反驳中愠怒。
虽然鼓励下臣们相互竞争,但赵无恤却不愿他们敌对,乃至于党同伐异!子贡和阚止都是他选定好重要属下,日后必将重用,若刚见面就如此,还谈何合作?
于是赵无恤难得板起脸,喝止俩人,同时说出自己决定。
“故人有托,邓析不可不救。”
子贡面色滞,垂首叹口气,而阚止则眉毛高扬,再度迈步上前,申请让自己负责救人之事。
原则边缘上,故子贡质疑其为人,认为招揽进来将成为己方祸患。
阚止认为这是耸人听闻,但子贡本就没打算说服他,只需要说服赵无恤即可。
于是他再度批判道:“司寇,邓析不法先王,不是礼义;而好治怪说,玩绮辞。邓析之竹刑不符合圣人之教,也不可以作为治国纲纪。只是因为他诡辩看似言之有物,持之有故,言之成理,这才能够欺惑愚众,实则是辩而无用之学,不为君子所取!”
无恤思索,确,虽说他现在急需法律人才,但邓飞这等老实本分循吏型人才还好,邓析却是把双刃剑,他能让郑国执政焦头烂额,也能把无恤三邑搅乱。
阚止则立刻力争道:“怎能因为件事就彻底判定个人才干和德行,司寇且听讲个故事。”
赵无恤却白他眼:“子熟悉新郑地形、七穆势力、防备紧松程度?邓析家何在?他被囚禁是软禁还是拘禁?”
阚止气势滞:“不知,但司寇不是有人在那边?若能让来主持,定能……”
赵无恤却又打断他话:“那子可熟悉他们,知晓他们有何能力,可靠与否,应该放在什位置?还有邓子怎救,用哪些人手,得手后如何离开新郑,又如何离开郑境,这些计划可有头绪?”
“这……”阚
“从前秦穆公想用千金求千里马,过三年仍无收获。于是派位近臣外出求马,他花三个月追踪到千里马,但赶到时它已经死,于是近臣用五百金将死马尸骨买回来。秦穆公见后大怒,斥道:寡人要是活马,汝为何用五百金买死马骨头?近臣说:死马尸骨君上都愿意用五百金买,何况是活马?天下人旦将此事宣扬开,定会认为君上是真心买马,使者行人将不绝于道,赶来秦国献马。”
“在这以后,不到年,秦穆公果真得到数匹别人献上千里马。这便是下臣想说,欲得千里马者,必千金市马骨,不论邓析其人德行和能力如何,他在天下间名声是有,至少能做司寇千里马骨!”
静静听完阚止话后,赵无恤有些心动。没错,吸引人才,就应该做出爱才惜才姿态。
春秋后期,养士之风已经渐渐兴起,晋国六卿,鲁国三桓,乃至于列国卿大夫都养宾客,招揽贤才。无恤现在势力不大,那些知名人才不大可能来投靠他,只能乘着这种别人避之不及机会笼络二。若是他解救邓析消息传出,尊贤救难名声就会广为流传,三邑才能群贤毕至,事业兴旺。
所以,虽说救邓析入麾下利弊皆有,但这也是个难得机会,怎能因为良马难驯就起退却之心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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