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瞬间反应过来,确,什减税半,免征三年,都是日后事情。正如诗言:“无衣无褐,何以卒嵗?”如今他们腹中饥饿,甚至连再走上三天,走回齐国都困难。本来重新开始闹哄哄齐人顿时片寂静,殷切目光看向齐侯。
昨日和前日还有人在营地周围捕猎野兽,但除非是练就身技艺猎人,否则在这种天气下寻找食物显然是种奢望。阳虎见过不少偷偷离开营地觅食人再也没有回来,直到第二天,大队人马在涂道旁发现他们冻得僵硬,被野兽吃掉半尸体……
所以最好选择,就是在舔干稀粥后睁着疲倦不堪眼睛,然后痴痴地望向阴沉天空……
直到那阵成功吸引阳虎动静吸引他们注意。
“是君上!”
阳虎挤上前去,却看见齐侯脱下从不离身厚重大裘,这位年过六旬国君和普通兵卒穿样单薄朴素,显得有些老迈,兵卒们先前对齐侯隐隐不满,顿时因为这身打扮而消半。尽管阳虎知道这是临时装出来,却不免为齐侯聪明和演技而感叹。
已经失去战心,士气接近崩溃,甚至无法抵御场突袭。
总之,再这下去,齐军要完!
这是阳虎这半年多来虎落平阳练就敏锐感官。
如果齐侯再不想办法话,阳虎就得自己寻找脱身求生机会……
就在这时,营帐外面传来阵阵惊呼声。
但,他这是要做什?
却见齐侯朝周围兵卒们抬起手,面色戚戚道:“孤不天,不能事天帝,使上帝怀怒,降下雪雨,害得三军受累,冻饿不堪,死者相望于道,不能归葬蒿里,寡人之罪也!”
他停顿下又满怀感情地说道:“然此地离齐国仅有百里,三日之程,还望众人尽力前行,早日回归乡中里闾。寡人有言在此,凡此次出征者,家中税赋减免半,三年内再不征召!”
人群中时轰动,赋减免半,三年不再征召?他们隐隐有些激动,这可是重敛横行齐国难得恩惠。
但随即有人嚎哭道:“君上仁德,但吾等如今最紧要是身上寒冷,腹中空空,还望君上怜之,赐顿饱食!”
“赵兵这急切就发动进攻?”
阳虎骇然,这超乎他预想,赵兵应该再等两天,等到南方徒卒和北方骑兵汇合,再乘齐人最虚弱时候才对啊。他握着剑,探出头看,却不是袭击,而是齐人在团团围观着什。
……
齐国营地如今像个醉汉似,扎得东倒西歪,早没夷仪大胜后精神气。
阳虎出来时,看见几十匹马在雪地上无精打采地走来走去,寻找雪下枯草根茎,人都没吃,哪里还能供给马匹?兵卒们则疲惫地挤在火堆旁,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冰天雪地里行军,只有休憩时才能在火堆旁烤着永远都不会干衣物和鞋履足衣,此时动也不想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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