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幸是,他们碰上不是百年前羸弱邢、卫,而是正值弭兵之会后,开始向外围扩张晋国。中行穆子灭鲜虞同盟鼓、肥,将他们变成中行氏大邑,最后连鲜虞也不得不对晋屈从,以“鲜虞子”蛮夷戎狄之君名号陪添晋国盟邦末席。
但如今,在晋国将弱之际,这些对晋国驱使早已不满狄人果然又叛。
赵鞅恨恨地说道:“本来齐军在西鲁大败归国,中行、范、邯郸等若是有些见识,就该渡过黄河猛攻夷仪,陈氏必然无法支撑,夺回此地如囊中取物。但鲜虞却在彼辈擅长作战冬日发兵万余,袭击鼓、肥两邑,中行氏顾此失彼,夷仪是彻底夺不回来。”
“而邯郸氏领域也受到骚扰,范氏见这两家都归领地防守,自己也索性回朝歌,赵氏正面迎击齐军,为彼辈造就绝佳机遇,便被如此错过,真是可恨!归国之后,定然要上书君上,诉讼彼辈纵敌,失地之罪,将旧账新帐起清算!”
赵无恤在印在脑袋里地图上俯瞰,鲜虞,这个已经被晋国人视若隶臣狄人邦国人口不过二三十万,占据多为后世常山山峦崎岖,难以耕种之地。可哪怕到后来中山国,这些白狄仍然是战斗力极强,敢与七雄并列王号,如今他们轻轻个举
齐人还往南走,试图逃到防疫极其严格西鲁来,他们听说这里能得到妥善治疗和安置。然而秦邑、郿邑两处已经得到赵无恤命令,决不允许人口流动出现,所以死守关防,不放任何人进入。这要换以往,已邑民众增多,可是个大大政绩。
于是齐人们无可奈何,只能绕过这两处,往东西两侧移动,往西去卫国,往东去因为寒冬沼泽结冰,可以顺利抵达须句城。这时代方面是小邦寡民,鸡犬相闻而终生不见;另方面也存在民众跨国流动,所以到战国时,魏惠王还为“寡人之民不加多,邻国之民不见少”而郁闷不已。
除赵无恤主持西鲁各邑,其余邦国哪有这种意识和组织度?齐国流民们轻易便进入卫国和须句,据说陆续出现病症,引发恐慌,但为时晚矣,齐国,还有这两处伤寒想要好转,得等到春分之后。
“以上是关于疫病,此外还有军政上。”赵鞅沉吟片刻后,才阴着脸继续说道:“是个坏消息,鲜虞乘着齐晋交战,受齐人蛊惑,举国叛晋!”
“什!”此言出,厅堂内众人纷纷面露惊讶。
……
赵鞅所说鲜虞,也就是后世中山国,虽称姬姓后裔,但不知是真是假,或是当年姬周尚在戎狄之间时分出去支系,和骊戎、狐戎情况类似。
但进入春秋后,鲜虞无论是文化上还是语言上,都属于白狄(衣色尚白,不是皮肤白色)东进到河北中部支,这是确凿无疑。
鄢陵之战时,范文子就曾叙述过晋国先君面对四大强敌:“秦、狄、齐、楚皆强,不尽力,子孙将弱。今三强服矣,敌楚而已。”
白狄度是让晋国头疼敌人,双方战和姻亲不绝,但这些组织度不高迁徙部族最终四分五裂。其中剩下最强大部分,就是东进到太行山两侧,还有河北中部鲜虞国,他们还建立鼓、肥两个与国,与中原诸侯抗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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