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
“匈奴之俗贵壮健,贱老弱,当灾害降临,老人就只能被抛弃,留在荒地里等死,或是被狼和秃鹫吃掉。”
“若剩下牛羊还是不够养活家庭,女人也得做出牺牲,她们会被卖给牲畜还充裕富人,以换取能让其他人活下去牲畜。”
“于是父便将母送人做奴隶,就为换五头羊,还有三袋马奶酒……”
赵胡儿捏紧硬弓:“磕破脑袋,希望以替代母亲,但他只是脚将踢开!”
“没多久,母亲便死,被那户富裕胡人施虐而死,事后野地里扔,就当是死头羊!”
……
赵胡儿默然良久,最后摸摸头顶上,任弘送他毡笠,还是说道:
“母是匈奴入塞时,被掳到匈奴,她生下后,仍教学汉话,告诉塞内富庶与安定,让终有天定要回去!”
说起母亲时,赵胡儿眼里难得露出丝温情和怀念,那是蓝天白云之下,青葱绿草之上,少年将头枕在母亲膝上时光。
“而父……”
还没重新起势。
看看汉朝普通庶民生活吧,虽然这儿也有许多不孝子,但起码敬老直是中原礼俗,作为生活稳定农耕者,汉人过得紧巴点,也能留些粮食来供给家中老人,让他们不必选择自牺牲。
而普通匈奴牧民家里,连这点供给老人资源都挤不出来。
你说哪边底层生活更残酷?
汉地奴婢戍卒逃亡塞外,才发现上当,追悔莫及。而塞外胡人部落,在走投无路情况下,也在诸王带领下,大群大群地投靠汉朝,倒是踏踏实实地当“归义胡”,在五属国过着乐不思蜀生活。
任弘听明白:“这便是你逃出匈奴缘由,那你父亲……”
赵胡儿咬着牙道:
“当听闻母亲死讯后,便乘他喝得烂醉,烧毡帐,逃出来。”
赵胡儿眼中,仿佛出现那顶熊熊燃烧毡帐,以及年仅十二岁,在胡骑追赶下,亡命逃向长城自己。
“父,便是教狩猎和寻觅足迹人。”
说到生父,赵胡儿眼里温情没,反而多几分仇恨:“是将母亲从塞内掳走,经常殴打她粗鲁胡人,对也随时抽鞭子,往死里打。帐内最初有牛羊近百头,再加上他是个好猎手,日子过得还算充裕。”
“但在草原上,当遇灾时,不管你有多少头牛羊,都不顶用!”
胡天八月即飞雪,草原上气候太恶劣,每年十月份后,夹着雪白毛风直刮,草原积雪太厚,牲畜扒不开雪吃草,常会大群大群饿死。
好容易熬过冬天,黑灾又来,几个月不降雨,牲畜缺水也活不下去。更有瘟疫、狼群如影随形,哪怕户人家有上百头牛羊,场灾祸下来,也会立刻绝户!
当牛羊死绝时怎办呢?这时候就要做出选择。
“这真是个围城啊。”
任弘侧过脸,看着如同条黄龙,将汉匈两个帝国,将农牧两种生活方式分隔开来长城,暗暗感慨道:
“墙里人想象墙外多自由美好,总想出去,殊不知墙外人,却更想进来……”
末,他看向被冯宣事触动回忆,闷着头向前走赵胡儿,跟上去,将淡米酒递给他。
“你呢?赵胡儿,想听听你事,你为何逃出匈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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