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介子当年去大宛,去程时也带着使团走过次,卢九舌对这条路尤有记忆。
“虽然路途遥远,足有千余里,要十五日方能抵达扜弥,但西域南道诸邦多已归附大汉,比起冒险从渠犁去楼兰更安
“龟兹王和出兵袭轮台城主是都该死,她们又有什罪?吾等入夜前就到数十里外,这家人此生都不会走那远,将鱼拿走,人不必杀。”
她金子全扔完,本想留下把短匕作为交换,但看着短匕是乌孙式样,若有追兵来此搜到,这家怕是要遭殃,便皱皱眉,收起来。
“算,汝等就当,是个蛮不讲理女盗匪罢!”
她们带着猎物,骑马逆着河流往上游走,这条大河,就是任弘给使团找新路。
那日,在轮台城附近,任弘便与瑶光说清楚:
计式水,便是后世塔里木河,西域最大河流,其流域遍布南北道,河道比后世更加宽阔,植被郁郁葱葱。这里是龟兹国南界,越过河水往南,就是浩瀚塔克拉玛干,沙漠之海。
三月中,冰雪已经完全消融,成群野鹅排成箭头式从南方飞回,却有只忽然哀鸣声,径直往下方坠落,重重砸在河滩上。
在河岸上,刘瑶光依然保持着开弓姿势,见自己射中猎物,不由打个呼哨。
沙漠边缘动物,比般人想象中多,因为它们都集中到有水地方,反而更容易猎获。不会,刘瑶光边拎上三四只野鹅大雁,加上乌孙骑手们打到兔子黄羊,这便是使团今日食物。
在回驻营地时候,她们还遇上附近户龟兹渔民。
“瑶光公主,情势有变,东去渠犁,走北河到楼兰路,已经不通,匈奴派骑在沿途横断拦截,去只是自投罗网。但吾等还有条路,可以走!”
刘瑶光记得,当时任弘手在沙地上,画着她从未览过全貌西域地图:“来之前细细研究过路线,从轮台往西南行,沿着溪流,就能抵达计式水。”
“计式水有条支流,名为扜弥河(克里雅河),它来自昆仑冰川,从南往北,横穿沙漠,直注入龟兹以南计式水。”
“沿着扜弥河,便是条能从西域北道抵达南道捷径,名为扜弥龟兹道。”
这不是什无人知晓小路,而是能走大军坦途,龟兹通过此路,将影响力渗透到西域南道。当年李广利伐大宛还过扜弥(于田县),即经过此路,将在龟兹国作人质扜弥太子赖丹带到长安。
家老小都在河边讨生活,父母衣衫褴褛,支着蝙蝠翅膀式渔网,沉到水中以后,将网并在起拉起来,捉着鱼便都在里面。接着往地上抖,银鱼乱跳,七八岁大,光着身子儿女俯身拾鱼塞进芦苇编小篓中。
当见到忽然出现乌孙人,这些龟兹渔民愣半晌,此处距离龟兹城已有两三百里,这些人与龟兹唯联系,便是每年有城邑领主来索取干鱼和野鸭羽。
他们甚至,连当今是哪位龟兹王在位都不知道,更不晓得龟兹已悍然对大汉开战。
“公主,让吾等杀光他们,以免泄露行踪!”
乌孙人习性与匈奴颇似,他们对朋友忠诚,对敌人却残忍,乌布抽出刀就要上前,将这家老小屠个干净,留在芦苇荡里喂老虎,刘瑶光却止住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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