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与死,全凭运气。
在箭雨围攻下,汉军阵型越来越难
孙百万连忙收手,反手戈,让这颗东陵瓜落到地上开瓤。
“校尉你退后,你若死,谁来指挥?”
赖丹话语里满是绝望:“害汝等陷入此绝境,百死不足赎罪,今日事休矣,吾等恐将葬身轮台。”
“晦气话!”
孙百万气得给赖丹肘子:“乃公可是给家里夸过口,要挣够百万钱,怎能死!”
卢九舌曾笑言,这是因为孙百万在陇西老家时种过地,使戈跟挥舞农具差不多,这倒也不假。
譬如此刻,有时候他把戈高举,用力向下啄,就像用锄头锄地样,将个龟兹人脑袋上开个洞。
有时则以戈横抡,就像挥镰刀割草,割断个龟兹人脖子,又划破另人肚皮,让他捂着肠子哀嚎不已。
而远处上下攒动敌军人头,在孙百万眼中,也变成颗颗瓜。
“他们都是东陵瓜,又大又甜东陵瓜,割断藤蔓即可。”
……
前曲前居,中曲並左以纵为圆之法,这就是每个汉军中层将吏都必须学会圆阵。
这是兵法上说,但哪怕不识字孙百万,追随傅介子多年后,也知道个道理:“圆利守!”
所以当在野战为敌所围时,赖丹和孙百万,几乎同时间招呼士卒们相互靠拢,结成圆阵外向。
当士卒们肩并肩,所有人都面向外部时,能感受到集体力量,不至于在面对敌人进攻时下子崩溃。
这时候,龟兹人也学聪明,发现猛攻难以奏效,便在声号令后纷纷后退,只围绕在远处跟随,弓手边走边朝圆阵开弓。
“举盾!”
汉军中气力大人扛起宽大盾牌“吴魁”,其余人则持朱纹漆革盾,抵挡敌人轮轮齐射。
似乎被孙百万骂清醒点,赖丹在竭力指挥,他们就维持着这圆阵,缓缓向南移动,像只在无数海鸥围攻下,爬向海岸海龟。
盾牌毕竟有限,不断有箭矢从缝隙里落下,如同飞速砸落地面冰雹,并非所有人都有铁甲胄,有人被正中要害,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。
这就是绝境之中,孙百万还能面不改色,握紧戈作战咒语。
但孙百万能感觉到,在挥舞几次后,手里戈越来越沉。其余人也样,饥渴交加,步履艰难。
而敌人太多,乘着孙百万与他人战斗,有龟兹兵乘机近身,挥舞着西域式样短剑砍在孙百万身上。
力道很大,铁札甲上铁叶子都飞出去几片,那龟兹人收剑还欲再刺,却听当声,面盾牌掩护孙百万,为他挡下击。
却是赖丹,他就在孙百万身旁,虽然受伤面色惨白,依然坚持作战。
不说更近李陵,元朔六年李广率四千骑出右北平,遭遇匈奴左贤王四万人围攻,就是靠圆阵才避免全军覆没。
虽然眼下双方人数比例比那战更加悬殊,但龟兹人兵弱,匈奴骑才三四百,孙百万心里,仍带着丝希望。
他想活下来。
长兵在外,短兵在后,孙百万使是八尺长戈,位于最外围。
铜戈放在春秋战国乃是军队标配,可自有汉以来,铁兵代替铜兵,用铜戈兵士已渐渐稀少。在选择长柄兵器时,大伙更喜欢卜字戟亦或是长矛,唯独孙百万对铜戈情有独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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