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从龟兹城逃走乌孙公主、王子,还有那个汉使,任弘!”
醍醐阿达知道,自己致命失误在哪。
……
汉军在与匈奴和龟兹人殊死搏,而远处高岗上,龟兹指挥官却早已心神大乱。
面对忽如其来噩耗,姑翼直接跌下马,面如土色。
“龟兹城……没?”
迟来信使结结巴巴地诉说着发生事,从乌孙进攻它乾,到消息传至龟兹,龟兹王绛宾派几人想来轮台报信求援,刚出城,却遭遇乌孙前锋斥候。
龟壳在无数只尖喙猛啄中,慢慢出现裂隙,鲜血渗透出来,它再也爬不动。
矢下如雨,汉兵死者过半,阵型虽然还没崩溃,却只能越聚越小,最后只能所有人蹲在个小丘下,盾牌外向,挡住从各个方向射来箭。
不会,所有盾牌上都扎满箭,远远望去,像极只蜷缩起来豪猪。
“差不多。”
就这样持续施射大半刻,直到箭囊里箭矢已尽,匈奴百骑长才让众人停手。
以维持,甚至连赖丹也挨箭,闷哼声后跪倒在地,手中剑无力地落下。
“校尉!”
孙百万连忙去搀扶他,摸才发现,这箭十分刁钻,正中赖丹背颈,而且方向斜朝下,只怕已伤到肺腑内脏,血液正不断渗出来,甲胄里粘稠无比……
“将无能,三军受累,对不住汝等,对不住大汉。”
赖丹嘴角咳着血,已身负重伤,但孙百万还是将他搀起来。
除他以外,所有人都被射杀,马也死,此人钻入林子才逃过劫,等到天黑后才敢出来,却远远望见龟兹城燃起几股浓烟,城内哭声震天,想来是被攻破。
于是信使路步行,跌跌撞撞到达下座龟兹人城邑,才弄到马匹赶来报信。
“不想路上又遇乌孙斥候,挨箭。”他咧着嘴捂着伤口,姑翼却已经听呆。
他料想汉军最快援军,也得到月余后才从玉门抵达渠犁,不曾想,敌人竟会从西边来。
尽管醍醐阿达和姑翼做过乌孙加入战局推想,但没想到会这快。
他抽出刀,催促两三千龟兹人围拢过去,取走汉人性命。
龟兹人手持兵刃,小心翼翼靠近过去,汉军没有任何动静,似乎那盾牌后所有人都已战死。
直到他们靠近到十步内时,那些扎满箭矢盾牌,却轰然挪开,最后三四十名伤痕累累汉兵,手持残缺兵器,怒吼着朝他们冲杀过来!
带头是个手持长戈大汉,用口陇西腔咆哮道:
“个胡虏脑袋赏五万,管他是北虏还是龟兹胡,今日哪怕要死,死前也要砍足二十颗,挣够百万钱!”
“校尉你是挺蠢,可只要老孙还是你亲卫天,便不能扔下不管。”
他替赖丹大吼道:“诸君,千万别乱,靠拢袍泽,继续往前!只要进胡桐林子,彼辈箭矢就不那疼!”
可他们圆阵,已再难向前移动半步。
天色已经大亮,这个清晨出奇晴朗,连能作为遮蔽雾都没。始终尾行于左右三百匈奴骑兵,专门挑着龟兹人齐射,汉兵举盾防御当口开弓直射,还个比个瞄得准。
箭箭,洞穿汉兵不着甲小腿、手臂,每个人都伤痕累累,而那片胡杨林,却依然那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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