姊弟二人跟着皇后詹事亦步亦趋,当走进椒房殿堂中时,瑶光高鼻子却嗅嗅。
“什味道?”
刘万年也闻见,深吸口气后苦着脸道:“是花椒味。”
刘瑶光再仔细闻,这宫殿里确实处处充斥着花椒味道,原来“椒房”是这个意思啊。
她不知道,正所谓“椒聊之实,蕃衍盈升,彼其之子,硕大无朋”,这花椒在汉代跟后世石榴样,寓意着多子,故时人以椒和泥涂墙,能消除室内恶气,给人以清新芳香之感,心旷神怡。
“别叫未央宫里人都笑话吾等是戎狄蛮夷之邦来鄙人。”
正是存这想法,她才收起平日洒脱,穿着身大汉公主蚕丝礼服,大手结,皆有簪珥。头上甚至还插几根步摇,五彩珠玉垂挂在簪钗上,佩戴着它走路时,会随之摇动。
“若是骑在马上,恐怕全给颠掉,也不知是谁想出来装饰,碍手碍脚。”
为不让头上步摇歪斜坠落,刘瑶光只能耐着性子,纤纤作细步。
椒房殿在未央宫北面后宫掖庭区域,与宣室、前殿、承明这些办公礼仪用殿堂用宫墙隔开,从这里开始为她们引路便不再是郎卫,而多是宦者。
“吾弟,你是怎回事?”
而另边,出承明殿,往北边椒房殿去路上,刘瑶光不由暗暗斥责弟弟。
“来长安前整日嚷嚷着要看大场面,今日上殿为何竟怕成那般模样,真是给家丢脸,早知道当时便不该让你同来,你就适合呆在赤谷城里穹庐帐中。”
刘万年有些怯怯:“不知为何,上殿后看到大将军,目光与他对上后,就有些害怕,只觉得浑身都有寒意。”
“瞧你这出息。”
刘万年却点都不觉得舒服,恨不得把鼻子捏上:“任君在悬泉置做菜挺爱放这香料,只
进道宫门,映入眼帘是座座小巧宫室,这里是后妃居住地方。其名曰:合欢、增成、安处、常宁、披香、发越、兰林、蕙草。
本来这些殿阁都应住着妃嫔媵嫱,但眼下皇帝年纪尚轻,未曾纳妃,竟是只有皇后人,住在被诸多小宫室众星捧月椒房殿中。
椒房殿是最为华丽,屋宇不露栋梁,四壁不现原墙,锦绣缭绕其外,彩饰网络于上,以髹漆涂殿堂地面,以白玉砌阶沿,以红石铺庭院,中庭里种着不少瑶光叫不出名名贵植株。
那些身著红罗衣裙宫庭女婢排列在庭院中迎接她们,长袖飘拂,绮带缤纷,虽是宫女,却也个个姣好华丽,刘瑶光还好,遗传母亲样貌和发色多些,而刘万年就彻底是个乌孙人模样,赤发青眼,宫女们好奇地看着她们,等二人走远后,则窃窃私语道:
“那乌孙王子长得像只猕猴!”
刘瑶光却没感觉,虽然大将军霍光确实权倾天下,可看那身材不高,也不似孔武有力武臣,她可是能从龟兹王宫里挟持王子出来,自不会惧怕。
“任君与吾等同上殿,他怎就不怕大将军?”
刘万年不乐意:“阿姊你为何老拿任君和比,如何跟他比?”
趟下来,刘万年胃和心都是任弘,对这位能干汉使佩服得五体投地。
刘瑶光想想也对,只嘱咐弟弟会去椒房殿,务必得体些,别给母亲丢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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