达官贵人不愿湿鞋履,会水小老百姓就没这顾虑,直接游泳泅渡过去,几百人脱衣裳入水争流,这场面真是壮观。
任弘看看同行几人,刘万年连忙道:“不会水。”
“也不会。”刘瑶光有些尴尬。
任弘哭笑不得:“意思是,此地拥挤,容易出事,不如再往上游走走,渡口每隔十多里就有
半个多月没怎跑动,大多数时候都闷在马厩里吃睡睡吃,因为任弘心疼它,伙食极好,不是粮食就是苜蓿,偶尔甚至有鸡蛋,怎可能不肥。
任弘拍着萝卜肉乎乎脖颈暗道:“不过太肥也不行啊,比如楚庄王爱马就是过得太舒服,最后胖死……”
而在个倡优俏皮话劝诫下,原本要被楚庄王以王侯之礼厚葬肥马,就被做成美味佳肴,加上菌桂炙烤,以群臣肚皮做棺材。
所以霸陵买地,交给夏丁卯和韩敢当也能搞定事,任弘既然闲着也要去趟,顺便溜溜马。
行不多时,前面出现个亭舍,这是灞亭,意味着十里路程已过。灞桥就在眼前,它如同长虹般横跨灞水,长达百多步,桥头有高耸华表,遥望对岸,则见筑堤五里,栽柳万株,背后是膏腴良田,好不壮观。
着。
二人你言语,刘万年在边上几次欲言,却插不上话有些尴尬,最后目光落在任弘牵着马身上,有些诧异:“西安侯换匹新马啊,那匹叫萝卜老马呢。”
任弘和萝卜都像看傻子样看着刘万年。
他揉揉眼睛,又瞅眼,却认出这马就是胖大圈萝卜,不由惊道:
“任君这马,才半月不见,怎就肥成这样!”
任弘心中琢磨道:“西汉‘灞桥纸’,应该就在附近发现吧,难得遇上休沐,今日除去瞧瞧买下土地,还得到织室里,瞧瞧这种最原始纸是怎造。”
他们正欲过桥时,却发现灞桥两端堵得严严实实,京兆尹派来守桥吏卒设卡,不准所有人过去,而桥上也没人行人车马,只有群工匠在忙碌。
哪怕任弘出示符节,官吏依然满脸抱歉:“原来是西安侯,真是不巧,桥中间有几根木梁朽坏,早上有辆马车陷下去落水,整个桥面都坏,正在修补更换,君侯要得等到午后,要去渡口乘船。”
和便门桥样,灞桥也是木桥,因为修建时间久,木梁被水浸泡数十上百年,近来经常朽坏,这场面,跟后世出帝都高速堵样,让人焦虑而又无奈。
而上下游渡口处,不少急着过河富人官吏挤在河边,船少人多,往往挤几十人,甚至有艘船开半翻,渡口吏卒连忙去救人,好不忙乱。
……
“亏你长在乌孙,连马肥是好事都不懂。”
在去往灞桥路上,瑶光教训起弟弟来:“眼下快入冬,若再不养膘可熬不过去,而战时急行驰骋,马儿掉膘也极快,若平日不喂肥些,到时候恐怕跑不动。”
确如瑶光所言,在汉人词汇里,肥马就等于好马,古画上马也肥得匹比匹夸张。到唐代时登峰造极,唐画里马,和唐朝女子样丰腴。
萝卜从三月份就跟着任弘满西域跑,最后到长安来,万里驰骋,身上脂肪都消耗干净,所以初来长安时显得瘦骨嶙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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