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弘笑是,这刘病已经历,真是百里挑啊,明明是皇室近亲,却没长在宫闱之中,从小历经监狱、掖庭、里巷,根本不必微服私访,因为他本就行走在人间。
今日任弘看到他仗义面,还真是个喜好任侠热血青年,尽管出身苦,但靠着卫太子余党们照顾,没吃过生活亏,如同块棱角分明石头。
但就是这样人,历史上得经历多大变故和打击,才会被打磨成腹黑老练君王呢?
人性格与经历有关,有任弘介入后,这块胚子日后会被雕琢成什形状,犹未可知。
任弘暗道:“刘病已年纪尚小,三观还未定型,只要有两年时间,哪怕是直,也能给他掰弯喽!”
许平君与其母无半分相似,十分贤淑乖顺,摇头道:“他们吓不到。”
却又叹息:“倒是良人方才在外面说什伏尸二人,血溅五步,可真真吓到妾,妾真怕推门而出时,看到良人如斗鸡场上斗鸡,歪着脖颈,流血倒在地上。”
刘病已笑道:“也是愤于他们说王氏淑女是不祥之人,甚至污蔑她下巫蛊害那几人,你是知道身世,听巫蛊二字就来气。”
见许平君欲言又止,他连忙道:“不过你说得对,方才西安侯也如此告诫。”
刘病已握住妻子手,没方才热血冲头狠劲,言语十分温柔:“是已婚男子,不再是从前单身独行时候,做事应顾虑更多才对。”
丈夫生于世间,此剑可收,可藏,却不可缺!”
好小子,还会举反三啊,表达自己看法,言辞却很得体。看来其心中,确实有股刚锐之气,立着把“庶人剑”。
这时候王奉光已进去看过女儿,出来朝任弘长拜告罪:“本欲邀约西安侯宴饮,乐于今宵,岂料却遇上这等事,……”
“王兄不必解释,你家出这等大事,自不能举办筵席,还是好生宽慰汝女吧,人死为大。”
任弘看向刘病已:“等这边事,王兄与皇曾孙不妨去长安尚冠里家中再聚,弘明日还有案牍之事,便不久留,就此告辞!”
……
“往后这种情形,应该学学西安侯,以智取,而非勇胜!”
……
而在回长安路上,任弘骑在马背上,却忽然笑出声。
与他并肩骑行刘瑶光诧异:“任君笑什?”
“无事,无事。”
说罢便拂袖出门,与众人纵马而去,没有半分迟疑。
刘病已站在院子里回味会与任弘对话,而后才进屋舍。
王氏淑女气急攻心,此刻还躺在榻上,而位着曲裾绣夹裙,打扮朴素年轻女子正守着她,细心地掖好被褥。
见刘病已推门而入,女子举起手指示意他别说话,足下蹑丝履轻轻踩着步子,到门口,反手合上里屋门。
“平君,方才没受惊吓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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