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弘却依然笑着,心中暗道:“舆论有屁用啊,尤其是公知清流舆论……若是霍光重视此事,早就中朝开会拍板,甩给御史大夫府,便是觉得此事无关紧要,让儒生们随便闹腾。”
但张匡却不明白这道理,他这几日帮任弘筹划在交趾刺史部诸郡引进珠崖棉花种植,忙得家都没回几次,却不想方案才刚刚拟好,那群甚至连珠崖在哪都不清楚博士,竟要弃珠崖。
张匡切齿道:“吾等在这苦思让交趾刺史部安定繁荣法子,想着如何引入棉花织布开源,而他们呢,除嚷嚷着弃守节流,还能想出什法子来?孝武时多少将军、士卒千辛万苦打下来土地,子孙视之却不甚惜啊。”
在任弘看来,那贾捐之上疏有定道理,国
任弘只瞥眼,便笑道:“不就是《弃珠崖议》,贾谊曾孙贾捐之所作,确实是好文笔啊,早上朝议时,其师夏侯胜激动地当众读遍,怎传到这?”
这文确实是有些水平,那贾捐之先叙述三代殷周幅员,什“越裳氏重九译而献,此非兵革之所能致”,最后发挥黑秦政治正确,拿秦朝做反例:
“以至乎秦,兴兵远攻,贪外虚内,务欲广地,不虑其害。然地南不过闽越,北不过太原,而天下溃畔,祸卒在於二世之末,《长城之歌》,至今未绝。”
而后再以相似度套路写有汉以来史事,文景时克制轻徭薄赋、仓库粮食陈陈相因,与汉武时期开拓和财政困难,重徭厚敛又是个对比。
总结下来就是句话:大汉财政上困难,各地连绵不断叛乱,都是疆域太大、不停征战缘故。
位年轻英才后生。
“贾捐之!”
“弟子在!”贾捐之出列,他字君房,乃是洛阳人,除从夏侯胜学《尚书》博士弟子外,还有个身份,那便是贾谊曾孙。
“将你那篇雄文,念给田、赢两位博士听听。”
贾捐之没有议郎桓宽那好记性,展开藏在袖中简牍,郎朗诵读开来,开篇就是四个字:
然后就开始数落经济上拖中原后腿交趾刺史部诸郡,认为那儿耗费太多钱粮和精力。尤其是珠崖郡,隔着大海不便治理,蛮夷数十年间叛乱十多次。如今虽然暂时安分,但迟早会再闹事,届时发大兵镇压,将会死伤惨重,耗费钱财,不如索性弃之为妙!
“臣愚以为非冠带之国,《禹贡》所及,《春秋》所治,皆为无用之地。骆越之人,父子同川而浴,相习以鼻饮,与禽兽无异,本不足郡县置也。”
“如今圣天子欲开西域而击匈奴,当效仿元鼎时平津侯建言,罢西南夷、沧海而专事朔方。愿遂弃珠崖,专治中原,抚恤关东为上。”
就是最后这句话让张匡怒不可遏:“西安侯早知道?”
他愤愤道:“彼辈说,满朝文武都被这篇奏疏质问得讷讷无言,颇服其理,大将军让御史大夫明日组织集议。于是诸儒四处抄写这篇文章散播,想要争取舆情。”
“《弃珠崖议》!”
……
“腐儒败坏国事啊!”
在典属国,负责南方事务人是满口蜀郡方言小吏张匡,他气呼呼地来到任弘面前,将份差点被他刀斩断简牍递给西安侯。
“西安侯,你看看,这些儒生又写什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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