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敞发觉妻子异样,鼓动她半晌,贯氏才羞红着脸,怯怯道:
“此阳与阴夹持,则磨轧有光而为电也,如此说来,雌雄阴阳交合时,也会有电?”
……
次日,和妻子做晚上试验张敞满脸疲倦地离开家。
今日轮到他休沐,正好能去郊外
“雷电可是能劈死人。”
贯氏有些难以接受,张敞却并不觉得有什不妥。
虽然他们《左传》派也有好发预言臭毛病,但对天人灾异却是嗤之以鼻。左传作者还在书《昭公十八年》各国陆续失火事里,借着子产话,提出“天道远,人道迩”之说,认为天象与人事无关。
“左传为春秋内传,而《国语》为春秋外传,其中亦言,阴阳分布,震雷出滞,倒是与西安侯所述‘阴气伏于黄泉,阳气上通于天,阴阳分争故为电’不谋而合。”
任弘特地将正电荷说成阳,负电荷说成阴,正好接上先秦《国语》《庄子》中已经泛滥朴素唯物主义思想,又能让汉人容易理解接受。
“良人,好疼。”
随着声惊呼,贯氏回过头,眼泪汪汪,自家良人不知犯什毛病,回来就吹灯烛,然后将她按坐在席子上,解开头发,还像往常那样,笑眯眯地捋起闻闻。
就在贯氏心脏狂跳之际,张敞却本正经地给她梳起头来,劲还贼大。
此刻,张敞也不管撅着嘴妻子,正为自己刚才看到东西而兴奋,时间难以言表,只将那高价买来玳瑁梳子塞到她手中:“吾妻,你也来给梳梳!”
贯氏莫名其妙地起身,这年头男子头发和女子般长,张敞头发保养得很好,解开发髻后,能直垂到腰上。
而能证明摩擦生电办法,他口气在文中提六七种,不要太多。
出于好奇,张敞非要样样尝试着来。接着,他便在黑黝黝屋舍内反复脱毛皮裘服,直到贯氏打着哈欠说:“衣上确有火光,振之迸炸有声,如花火之状。”
而更简便办法,则是将贯氏那些珍爱绫罗绸缎,用漆杖摩擦良久,直到有火星迸出。张敞不由想起往年冬天十分干燥时,夫妻相互整衣触碰,也会有噼啪声和刺痛之感。
据西安侯说,用手拼命摩擦狸猫皮毛,也能发出静电火花之声,只可惜张敞家捉老鼠狸奴太灵活,晚上不知窝在哪个角落,根本逮不到。
折腾到大半夜,贯氏也渐渐信那套理论,但却产生个疑问,咬着贝齿,在灯下欲言又止。
贯氏十分温柔,轻轻用玳瑁梳为张敞梳着头发,却被嫌弃太轻太慢,只能加快速度,手都酸,直到次猛地梳下后,梳齿尖端发出轻微亮光,并听到微弱爆声。
这就是张敞想让她看东西:“没错,果如西安侯在那《雷虚》中所言,今人梳头,脱着衣时,有随梳,解结有光者,亦有咤声。此阳与阴夹持,则磨轧有光而为电也!”
贯氏懵懂地点头,却不觉得奇怪:“良人大概很少给人梳头,故不常见。但吾等女子,从小便相互给姊妹梳理长发,这类场面,几乎月月能见到。”
所以她们根本没当回事,更无人试图解释这闺中之事情,直到西安侯《雷虚》篇出现。
他说,这种日常生活常见现象为“摩擦生电”,且与天上雷电是同种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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