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指着周围对张敞道:“三日前,整个乐游原都被看热闹人围得水泄不通,得由京辅都尉派兵驱散些,更有不少高官显贵前来,大司农田延年也赫然在列。”
“昨日天大寒,没有厚衣裳人也待不下去,陆续离开。”
“时至今日,人已少七成,只剩三四百人。”
不过有批人,却是雷打不动每日都来,那便是高冠博服儒生们,他们穿得十分郑重,端坐在
“这几日,西安侯告假,带着人几乎跑遍长安近郊,哪里有雨便追着过去。”
而想要找西安侯所在也十分简单,只需要眯着眼睛凝神眺望,就能看到乐游原上,总会升起两三只“飞鸢”,被线牵引着,放得老高,与后世风筝并无区别。
这倒不是任弘发明,而是世上已有之物。墨子、公输班曾经制作过木鸢、竹鹊难以考究,但汉初时,那位“连百万之军,战必胜,攻必取”淮阴侯韩信竟也将此物用于战争中。
韩信曾自诩将兵多多益善,经常打大军团会战,在通讯基本靠吼年代,只高高升起绸制飞鸢,便是最好进攻信号。
民间更有种说法是,淮阴侯曾利用这飞鸢测量未央宫,打算乘高皇帝征陈豨时,挖地道偷袭未央宫。
看看热闹,走到横门时,正巧遇到皇曾孙乘着马往北门走去,二人都没睡好,哈欠连天,不由相视莞尔笑。
回家拉着妻子做各种试验,这是近日来,关心这场论战长安士人官吏常做事。
只是有实验轻易成功,有实验虽屡屡失败,却让人乐此不疲。
张敞对刘病已道:“如今长安城里士人官吏,多半都信西安侯之言,阴阳分争而生电。”
“唯疑问是,这人间常见之电,与天上雷电,究竟是不是回事?”
刘病已倒是觉得,此说乃是吕后诬陷,对淮阴侯韩信,他是敬佩又惋惜。
从那之后,飞鸢风筝直是汉军中常用通讯手段,如今被西安侯稍加改造,变得更结实,能飞更高,如同凡人给予苍天信号。
张敞和刘病已纵马过去,此时已是寒冬腊月,前些日子降下积雪持久不化,但野外却仍有不少轻侠、富人和农闲百姓来远远围观,寻来柴草烧堆火,有钱温着酒边喝边聊,穷点就只能在边上蹭点热量。
“人是日比日少。”
张敞在未央宫内上班,好容易才能来次,整日游手好闲刘病已却是西安侯队伍里常客。
不同于自恃才高,咄咄逼人杨恽,刘病已倒是十分喜欢张敞,二人同骑行而出时,看着天上乌云密布,恐怕又有雷雨,今年冬天气候确实很奇怪。
但已经没人关心“冬雷灾异”,连那封《弃珠崖议》也没人讨论,整个长安京兆,都只关心西安侯是否真能抓到雷电。
西安侯在文章里,以雷电烧焦人头发、皮肤、草木等五个例子来证明雷电本质是火,与地上玳瑁丝绸产生电样,只是力量小大。
但相比于所有人都能随手证明摩擦起电,想要捕捉闪电,谈何容易。
他们去方向是长安东南十多里外乐游原,此地是长安南郊最高点,地势高平轩敞,为登高览胜最佳景地,刘病已常年往来长安与下杜史家,对这带十分熟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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