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光曾对杨敞十分信任,但在上官桀与燕王谋反时,杨敞太让他失望,连做个上传下达,盖相府印章工具人都不定胜任,那丞相之位,就先空段时日吧。
霍光不想多提政务,闭着眼平躺,显却开始在他身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,或是女儿们回来抱怨丈夫官儿太小职位不够大,要是为亲戚和孙儿孙婿冲霍光要官,逼得霍光翻身背对她。
显最后总算提到件霍光关心事。
“成君过完年就快满十三,却无人敢来说亲。”
霍光睁开眼:“她还小。”
霍光不喜欢别人触碰,凡事都要自己来,他件件脱裘服、深衣,在空荡荡专门为他留木架上慢慢挂好。定要排好顺序,明早从左到右穿着来,万万不能出差错,否则整天都不自在。
等做完这些,霍光才重重松口气,摸到榻前时,妻子已经睡去。
天下鲜少知晓,大司马大将军有很重强迫症和洁癖,重到不愿意亲近女子,但妻子显除外,这是唯个触碰霍光身体,为他更衣换鞋时,不会让霍光反感人。
或许是成婚太久,夫妻如同体罢,而霍光要求案几上笔墨砚台摆放顺序,宴飨时先上什菜,筷著和汤匕位置,甚至是睡觉时喜欢朝哪个方向,枕头要软还是硬、高还是低,也只有显才知道得清二楚,让霍光省去许多烦恼。
所以,若是她先自己而去,霍光多半是不会续弦,倒不是夫妻情深,只是他这把刀,只适合这鞘。哪怕刀鞘毛病再多,霍光也没法换。
很想过把驾驭雷电瘾。
不过他们都是赶着天气晴朗时在长安郊外玩耍,唯独霍光家占地广大,霍光另位兄长孙子霍云便带着霍成君在院内厮混。
据说飞鸢制作之术,还是霍云派人上门找西安侯手下门大夫教,两个月前那小小不快,似乎烟消云散。
也对,毕竟只是个老仆受点委屈而已。
但说起来,霍光也发现,近来长安少年骑竹马时喜欢扮演人,不再是当年卫霍,而变成某位单骑上天山,人灭国家伙。
“小?”
显语气尖酸起来:“你那外女孙
灯黑着,但显已知道是霍光回来,嘀咕道:“良人今夜回得比平日晚个时辰。”
霍光只淡淡回答:“丞相王欣薨。”
“王欣?”显甚至都忘丞相叫什,只记得是个老态龙钟家伙,两府已经失去实权太久,世人对丞相唯向往就是,拜相后能直接封侯。
她笑道:“那御史大夫杨敞要做丞相?这厮向胆小怕事,居然能混上封侯。”
“不定。”
为此而点自家牛尾巴,或扯着风筝上天想要掌控雷电孩子还真不少。
不过在家丞继续禀报,说白天霍云和成君扯着风筝线满院子乱跑时,不小心撞到个女婢,害得风筝线断扰两个孩子兴致,女婢就被夫人处以家法打顿轰出家门时,霍光皱起眉来,但也只说句:
“知道。”
走到寝室时,霍光脱掉鞋履,然后亲自动手,将它们整整齐齐摆放在门槛外,鞋尖对准外面,两鞋呈三十度夹角,中间要留巴掌大空间,不能多也不能少。
进门后,般富贵人家,奴婢定要过来帮主人更衣,可霍家却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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