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病已看起来比任弘幸运,不需要自己努力,就有张贺等人照拂,得到宗室籍,连皇帝也会关心地问声,在他成婚时赐宅邸,以后或许还能得到关内侯之爵,切顺风顺水。
可鲜少有人能知道刘病已心中烦闷和不甘。
因为这身份,大人物们都要与他刻意保持距离,张贺之弟张安世亦是如此。
能不避讳皇曾孙身份,与他称兄道弟列侯二千石,唯独任弘人,刘病已心中十分珍惜这份情谊,也难免将自己与之对比。
他才十七岁,正是热
刘病已颔首,可这最懂他妻子,这次却猜错。
他是在羡慕任弘,却不是艳羡这婚礼热闹,而是羡慕另件事。
刘病已看着忙前忙后夏丁卯,心中道:“道远身世,与是有几分相似,同样在巫蛊之祸中成为孤儿,宗族破灭。”
“在郡邸狱中关五年,差点病死,这才取病已之名。而据道远说,他才三四岁便被远徙至敦煌边地,父母死去,自己也几乎不存。”
至于当年卫太子和任安恩怨对错,若任安帮卫太子,是否能改写巫蛊之祸结局,刘病已不敢去想,因为这毫无意义。
贺,是废乡党之礼,让百姓没行乐欢快。”
任弘则总结句妙言:“长安城里达官贵人成婚都不禁相贺,要说铺张,更胜民间百倍,凭什只禁下而不禁上。这简直是只许郡官放火,不许百姓点灯。”
“只许郡官放火,不许百姓点灯,这句话妙啊。”
想到这里,再看看西安侯府中这嘉宾僚党,祈祈云聚,车服熙路,骖騑如舞场面,刘病已却不笑。
像他这种“百姓”婚礼再大操大办,终究是比不过列侯。更何况刘病已身份特殊,成婚当日简单低调。尚冠里中住户也都十分避讳,除刘病已几个朋友外,几乎没人前往相贺。
那场十多年前浩劫,带给两位遗孤困扰仍在继续,任弘有三世禁锢不得为长吏之困,刘病已身世,更让他进退维谷。
“可道远却并未自怨自艾,而凭己之力,以斗食小吏身份,在西域立下不世奇功,入朝封侯,名望直追博望、义阳。巫蛊虽未翻案,但任氏污名,几乎被他扫清干净,数十年后,世人或将不知任安是何人,却必知西安侯任弘大名。”
刘病已扫视庭院,尚冠里达官显贵,那些不曾出现在自己婚宴上人,从御史大夫到九卿列侯,该来都来。
今日热闹,丝毫不靠父辈荫蔽,这面子,全是任弘凭自己本事挣来。
看着任弘意气风发,再想想自己处境,刘病已难免有些不平。
哪怕今日,刘病已也拒绝任弘说定要他坐到上席邀请,而带着妻子远远坐在个角落里,几乎要隐进里墙阴影中。
许平君发现丈夫不说话,看他若有所思神情,便低声道:“良人莫非是在羡慕西安侯成婚时宾朋满堂?妾倒是觉得,婚俗不在于热闹繁杂,而在于夫妻恩爱,牛马,新妇入于青庐,几位朋僚相贺便足矣。”
就像她们那简单婚礼样。
许平君温柔地抚摸着鼓起腹部,再过几个月,她就能为人丁凋零刘病已家,诞下个婴孩,如此便能将在她看来已经很大院落彻底填满。
“也对,也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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