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另人却有这资格,你可以去拜访拜访,或能得到些有用建言。”
苏武又拨弄下炭盆:“近来在长安有这样句话。”
“西
或许青海头凛冽寒风,赫赫昆仑雪峰,能让他想起那个在西域纵马横行,无所畏惧自己来。
任弘避席长拜:“弘不敢畏苦,只是虽长于河西敦煌,却从未深入羌地,对羌事解只有皮毛,害怕因为不解西羌而犯错,反倒误国家大事。”
“道远小觑自己。”
苏武语气放缓,说道:“当年你还是义阳侯使团小吏时,在西域立下第个功劳,便是顺利说服若羌人解除对楼兰劫掠,并帮助大汉牵制匈奴僮仆校尉骑兵。”
“此事道远或许忘,但朝廷却没忘,先前大将军令四府诏举可护羌校尉者,朝中呼声最高有两个人选,为光禄大夫义渠安国。”
键,朝廷耗费240亿钱,历经数十年而不能解除,差点连凉州都弃,最后虽然血腥镇压,却没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,后续羌化关西人与关东人斗争更是导致董卓之乱,影响汉末天下形势。
所以在任弘看来,西羌就如同面前滚烫炭盆,自己却被推到边上烘烤,更麻烦是,他分不清这是单纯任命,还是有人想害他,故心有疑虑。
苏武听罢任弘担忧,却摇头道:“道远素来锐意进取,极有担当,今日所言为何暮气沉沉?”
“趋利避害,畏死乐生,人之常情也,但吾等身为朝臣,食君之禄,既然天子授命持节,即便前方是沸水烈火,也得趟,否则便只能以才干不足胜任而推辞,为人所笑也。”
苏武昔日在朝中明明有大好前程,却被举荐出使匈奴,难道他便退缩不去?
苏武指着任弘:“另个便是你!”
“最后大将军也选定你,这是对道远信任,也是磨砺啊。”
“怕不是还有点小小报复吧……”任弘心里吐槽,自从拒婚后,他在仕途上顺风顺水就结束,不是闲差就是硬骨头,嘴上却道:
“弘今日来,也是想向苏公问计,听闻近来西羌不宁,先零羌屡屡侵入河湟谷地放牧,其余诸部也躁动不宁,当如何处置?”
苏武却摇头道:“对西羌也只知皮毛,帮不上你。”
“年前,道远身为谒者,护送乌孙使团入朝,遇到龟兹反叛,匈奴围攻西域吏卒关隘,道远明明可以绕道而行,却毅然折返,救袍泽于水火之中,此举为天下壮,长安九市有志之士,皆颂任道远之名,是何等雄壮。”
“可今日道远被任命为护羌校尉,却瞻前顾后,满口怨言,莫非是封侯成婚后满足于美妻富贵,有顾虑?少年人,不当如此。”
苏武这席话说得任弘大惭,确实,他自从封侯成婚后,确实有些满足现状,如同把入鞘许久,已经有些锈刀。虽然心里希望能复出做事,可当护羌校尉差事砸到头上时,却有挑肥拣瘦心态。
他之所以喜欢往苏武家里跑,来是敬仰其为人,哀怜其老年丧子孤独人,二来,则是想把苏武当成面镜子,时常照照,瞧瞧心中大志向,是否在富贵安乐中迷失。
看看镜中自己吧,真是闲散太久,连身体都和天天大吃大嚼萝卜样,胖些许,肚子都有小赘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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