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听任弘道:“派人召集青壮自带兵刃,来城头戍守,再叫县卒们将南门顶死,做好最坏打算。”
这是不欲开门?富昌大喜,任弘却又道:“放下绳子,拽小月氏豪长支书上来说话。”
令居县城楼不高,支书抓着麻绳爬上来,双手被摩得破皮,却也顾不上疼,朝任弘再拜顿首:“请护羌校尉救救
“西安侯,羌人动乱,现在最要紧是保住令居县不失,决不能开城!”
令居县令富昌担忧不是没有道理,护羌校尉府之所以设在令居,就是因为此地地处要道,扼守金城、武威交通。
令居县东边是“乌亭逆水”,也就是后世甘肃庄浪河,南边为宽阔河谷盆地,适宜屯田耕作。西北为乌鞘岭,众山环抱,高耸入云,巍峨险峻,条蜿蜒道路穿过山岭与河水间峡谷通向河西走廊。四十多年前,霍去病便带着万骑翻越这道天险,开始对河西征服。
如今在令居城背后河谷中,土垣烽燧直延续到武威郡,毫不夸张地说,在金城,令居比郡府还重要,郡府丢顶多丢金城,可若是令居失守,连河西四郡都会被危及,匈奴做梦都想要与羌人联合夹击狭长走廊。
“但也不能对羌人攻击小月氏坐视不管啊。”
令居城头,县卒们艰难地拉开弩弦,满矢瞄准外面,但对上却是张张惊慌失措脸庞。
逃难小月氏人正不断涌来,有人冒失地靠近,却遭到阵攒射作为警告,他们只能站在扎在地上箭羽之外,哀求地仰望着城上护羌校尉。
扶在女墙上,任弘感觉手心很凉。
“怎这巧,前脚才欲笼络收买小月氏,羌人后脚就袭击他们,这究竟是意外?还是羌人欲提前折外援?”
冷静下来后,他认为黄羝羌遭灾,和对小月氏劫掠应是意外。
与令居县令持相反看法,长史董通国说道:“追究河湟诸部与大汉离心原因,除豪右官吏欺压勒索外,也是因为护羌校尉府对各部落恩信不厚,未能禁大欺小。”
“眼下西安侯欲招揽小月氏为所用,今因其迫急,以德怀之,岂不正妙?前几日校尉才说会庇护小月氏,如今彼辈却为羌人攻灭,河湟诸部,恐怕再无人愿意依靠官府,反正只是些妇孺,不如开门纳之。”
令居县令富昌听急:“董长史这是想用全县百姓性命安危,来换取小月氏首鼠两端?想要开城,除非杀!”
“富县令。”这时候,僵许久任弘终于出言。
富昌眼睛盯着任弘,郡县与护羌校尉府是两套平行系统,富昌守土有责,心里打定主意,若是西安侯犯糊涂,执意开城,富昌便要与之翻脸,让县卒们“请”他回护羌校尉府去冷静冷静!
赵充国说得好啊,羌人如流沙,难以预料其动向。各部强则分种为酋豪,弱则为人附落,更相抄,bao,以力为雄,今天你抢几百牲口,明天夺你些帐落,仇恨与混乱在数百个山谷中延续千百年。
这就是河湟,你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。
但畜产充足煎巩羌也掺和进来,恐怕就有所蓄谋。
突发事件是照妖镜,是试金石,他这护羌校尉究竟是骡子是马,试便知。
连同手下人能力高低,也要接受第次考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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