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弘道:“汝等可以去城头协助县令。”
那几个健妇不干,叉腰道:“西安侯不也娶位能纵马杀贼乌孙公主,怎就瞧不起吾等妇人?妾虽然没杀过人,却杀过彘椎过牛。”
任弘可不想惹她们,告罪道:“不敢,只是怕汝等太过悍勇,不仅吓退羌虏,还吓坏被他们追杀小月氏人。”
这就是凉州女人,健妇持门户,亦胜丈夫。想要在这片残酷土地上生存,就得比戎狄更戎狄。
当他们来到城中央十字路口时,这里更聚集数十名丁壮。
而韩敢当则朝街道两侧密集里闾大呼,声音穿过紧闭里门,回荡在小巷中。
“会有人应?”
乌布心存疑虑,这要是放在乌孙,牧民们肯定纷纷响应,但在他印象里,长安街头汉人终日忙碌于生计,商贾也十分功利,只不知这令居县如何。
确实没人回应,只有扇里门开,位里监门脚步匆匆,边走边往身上套件旧皮甲,不知在箱底压多少年,箍得他有些紧,尤其是肚子部位。然后接过女儿递来矛,跨上老马,也不说话,就默默骑行在队伍后面,马蹄踩得路面啪嗒啪嗒。
“是人灭国西安侯?请带上吾等!”
大包天,用自己机智周旋于匈奴诸王两万大军之间,保全铁门关不失。
比起他横行西域日子,城外不过区区三千羌骑,何足挂齿?
反正辛庆忌点都不担心。
“南门不能开,吾等且绕城圈,从北门出。”
任弘接过韩敢当递来节杖,将那赤红色牦牛尾捋顺,下城楼,翻身上萝卜,操辔而去:“老韩,你嗓门大,路上帮喊些话。”
与任弘身后挤满街道,有些杂乱众人不同,他们统皂色衣裳,披着漆成红色甲,甚至还有拎着弩,显得缄默而可靠,看就是训练过。
为首是个须发斑白老叟,手持握着杆矛,骑在马上身子挺直,看到任弘节杖后朝他拱手:“后将
紧接着,三五个轻侠少年大呼小叫地牵着马跑出来,他们背着弓箭,欢喜地加入队伍,有说有笑,好似是去狩猎。
但凡家里有马匹,都陆续走出来汇入小小队伍里,他们衣着各式各样,年龄老少皆有,兵器也五花八门,来自各行各业,狗屠、猎户,将干草叉当矛使农夫。唯相同是,面色轻松不像是御敌作战。
这幕,让任弘想起在敦煌时,当他和韩敢当镇守破虏燧被围攻时,先到是闻讯赶来当地轻侠骑士,而非官军。
比起传统“六郡”,金城郡更加迫近戎狄,被迁到这里移民也不是什善茬。两代人下来,皆修习战备,高上气力,以射猎为先,青壮男子几乎个个都能当骑兵用。
这时候,几个为丈夫牵马扛矛出来健妇嚷嚷起来:“校尉也别光呼唤男子,吾等令居县女子,也多半能骑马,会射箭,可否同去?”
“喊什?”
“羌虏犯界,西安侯、护羌校尉任君出城退贼,素闻令居城中多射猎侠义儿郎,可有二人携弓马同行?”
……
任弘手持节杖缓缓从街上走过,火红色牦牛尾微微摇摆。
后面是辛庆忌、游熊猫、以及乌布那十余骑乌孙人扈从左右,在硕大城池中显得有些形单影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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