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军情如火,不敢不急,大汉之所以在道路上设置驿站,让邮使如飞,就是为让边情及时抵达长安,叫朝廷及时应对。”
“所以别说迟几天,就算迟半个时辰,都可能对形势产生影响,够打完场鏖战。若因迟疑和私心,让金城郡多死几百人几十人,便是大汉罪人!”
浩星赐感慨道:“道远素来圆滑,但没想到,你骨子里,却是心为国啊。”
曾几时何,浩星赐在贰师军中拼杀时,也有过这样岁月。
然后便尝到代价。
“道远发给朝廷奏疏,已发出去吧?”
任弘解释道:“事关金城安危,没来得及给太守过目。”
“你又不是老夫下属,自有奏疏之权,当然不必经由手,只是道远,你没有算算,上奏抵达长安时,是什日子?”
“算过。”任弘叹息道:“从金城郡到长安,千六百里,驿站飞骑行七八日足矣,若路上不耽搁,奏疏抵达未央宫尚书台日子,应该在正旦前夕,或者当天。”
浩星赐已经很多年没回长安,但却依然记得正旦喧嚣。
、令居,虽然远离先零羌老巢,但也可能会有羌人犯界,且有通往武威要道乌鞘岭。再过几日,河水就完全冻上,羌骑往来自如,数百里河道恐怕不太好守。”
浩星赐看上去犯难,任弘哪能不知道,这是在暗示自己分担责任呢!
虽是意外导火索,但这场战争爆发与任弘有直接关系,霍光见他未能压住羌乱恐已不满,再不表现积极出众些,怕是要秋收算账。
“北边交给!”
任弘请缨道:“只要太守允许募浩门、令居青壮为卒,再由郡城提供够小月氏义从骑家眷吃粮食三万石,使其没有后顾之忧,可以保北部安定!”
他好意提醒道:“但道远苦心,旁人是不会理会,你奏疏可能会毁正旦欢
“正旦前几日是朝廷最忙时候,大傩从未央宫演到长安城,讲究是驱邪,辞旧迎新,把坏运气留在旧岁,让新年国泰民安。”
“正旦当日,未央宫前殿还会举行大朝会,公卿百官和外国使节依次上前为天子拜贺。陛下往往会赐下酒宴,作九宾彻乐,还有百戏表演,又热闹,又喜庆。这次遇上六年次改元之岁,肯定会更加隆重。”
浩星赐看向任弘,让任弘搞不懂他是好意提醒,还是试探。
“而在这普天同庆好日子里,你封金城羌乱奏疏递上去,恐怕不太妥当啊,道远当时就没叮嘱你派去人,故意在路上耽搁两日,避开正旦之岁?”
任弘想想道:“当年在西域为使者时,遇上龟兹反叛,匈奴南下,虽然找来乌孙援兵,但若抵达轮台晚到半个时辰,轮台数百汉军就要全军覆没,有些要好袍泽,恐怕便再也看不到。”
浩星赐看任弘良久,最终才点点头:“便依道远。”
……
要太守放权可不容易,虽然只有区区两个县民兵武装,但这却是任弘拿到手最大兵权,别看小月氏组成“义从骑”人多,可关键时刻根本靠不住,反而是令居县那些“刁民”让任弘有种信任感。
“有道远坐镇北边,老夫便无忧,眼下只剩件事……”
等辛武贤先告辞后,任弘正要走,浩星赐却叫住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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