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他便再度见识到这群凉州“刁民”厉害之处,光对他们喊口号是没用,可比长安五陵热血青年们难忽悠多,两天,应募才五百人。
“五百人?”
对这个数字,辛庆忌有些无法接受:“先前煎巩羌追击小月氏犯令居县境时,西安侯振臂呼,不是就有六百人从之出击?怎如今羌人作乱,金城危在旦夕,官府特地出钱募兵,应战人却更少,难道众人不知道‘皮之不存毛将焉附’道理?”
嘴里只差骂令居人不爱国。
听到辛庆忌埋怨,代表应募县人来与任弘商洽赵氏家监,名为赵甲老汉闻言嘿然:
元霆元年月初,来自长安援军尚未出发,金城郡羌乱却已全面爆发,共十七个部落在大榆谷盟誓,追随先零羌反叛,开始进犯郡县。
而看似远离前线,被太守交给护羌校尉任弘守备金城郡北部,暂无战事,但任弘知道这平静是暂时,他回到令居县第件事,就是让县令富昌招来里长、亭长们,商议募兵事。
汉朝兵役主要是征兵制,每个23岁以上男子,理论上都有服三年兵役义务,先是在本郡据其地方性质当年“车骑材官卒”,即郡国兵,受训获得必要军事技能,然后回乡务农,成为国家预备兵。
以后再据实际需要,或当年“戍卒”,即在边郡服役年,做边防战士,或当年“卫卒”,即在京城警备部队站岗。
倒霉韩敢当,十多年前就是在做卫卒期间,因为愚蠢上司卷入巫蛊之祸,这才发配敦煌。
“小都尉,这大道理谁都会讲,可汝可知吾等令居人是如何考虑。”
他不搭理辛庆忌,看向任弘道:“上次就好似被贼人摸到家门口,自然要出去将其赶跑,就算打仗,完便能回家吃饭,晚上继续睡妻妾,打不听话孩儿,与老父老母吵嘴,次日又是如常天,什事都不耽误。”
“如今就不同,羌虏叛乱,整个金城郡都受波及,吾等若不应募,羌虏侵犯令居时样能登城守御家园,令居城高,就算来五千羌虏,也样能守住。”
“可若应募,入行伍,就要受军法制约。西安侯带着县人离开令居去追击羌虏,或驰援郡城,众人跟还是不跟?值此举郡动荡当口,谁愿意远离家眷?更何况冬日作战,物故者十之二三,亏得是西安侯有威名在,加上你为令居人求得三年免除口赋,这才有五百人不顾父母妻子而从之,若换别人
不过随着军功爵制度瓦解,户口迁徙流散,加上武帝朝对匈奴频繁战争,到太初年后,光靠兵制显然已经不够,于是战国时就有募兵制便成救急药方,或直接以钱帛募之,或承诺免除赋税募之。
傅介子带去西域士卒,就有半数是募到。
“汉之常制,边郡有警,募选健壮习射能骑者从军,今羌虏寇乱,郡兵不足,太守准在令居、浩门募兵为扈从,以御羌寇。”
任弘写篇激情洋溢动员文书,连同募兵赐钱待遇起,让县令派人去里坊里宣读。
“除赐钱赏值外,与羌人交战时,斩得大豪有罪者人,赐钱四十万,中豪十五万,下豪二万,大男三千,俘虏女子及老小千钱,又以其所捕妻子财物尽与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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