醍醐阿达松开手,弓弦猛地弹回,将箭矢送出,时间似乎
醍醐阿达小心地游走在战场边缘,避开乱跑羌人和追杀他们汉兵,他看着任弘调转马头,看着他带着身旁扈从再度催马加速,打算对负隅顽抗羌人再度冲击,彻底击垮他们。
以混乱做掩护,醍醐阿达点点靠近战场中心,走向那面旗帜,这种混战里,交战范围只在马匹数尺之内,不会有人注意到数百步外个杂兵在悄然靠近。
在马蹄踏入百步范围内时,醍醐阿达眼睛眯起来,亲吻下箭矢,将其搭上弓弦。
护羌校尉又带着他战团完成次冲锋,煎巩羌中豪小豪抱头鼠窜,他在召集手下从战场抽身,眼睛没有看向这边。
而那个在龟兹差点射杀醍醐阿达神射手赵汉儿,似乎不在任弘身旁……
这是醍醐阿达第六次与任弘对上。
在楼兰时,他怂。
在铁门时,他退。
在龟兹时,他叫任弘逃。
在轮台时,是他自己逃。
醍醐阿达直以为,自己过去几次失败,都是计策原因,可今日他却眼睁睁看着,两千余煎巩羌,被五百汉人硬生生击穿!
他瞥见仓促上马羌人被冲得七零八落,看到那些朝汉骑射箭抛石羌兵被长矛刺穿身子。在骑兵冲击下,羌人们渐渐大乱,各自为战,渐渐中豪小豪们抱头鼠窜,跑得到处都是。
最后注意到个杀得兴起,太过深入汉人募兵。
醍醐阿达在他只顾着与羌人交刃时,从背后开弓箭射死他,又飞奔过去,骑上那汉兵骍花马。
此马性烈,连跳带撅,却未能将从小生在马上醍醐阿达甩下来,被他双腿紧紧夹着马腹,用自己娴熟经验,很快就安抚。
这次,任弘作为万众瞩目将帅,需要让士卒看到自己马当先,也再没法让人冒充吧。
醍醐阿达如此想着,继续靠近,六十步,五十步,已经有人注意到他,是几个乌孙人,不能再往前。
他立刻停马,猛地拉开弓,用尽全力,大拇指扣弦,瞄准旗下那白袍校尉,心无旁骛,周遭切,都听不见看不见。
他三岁玩小弓,五岁射狐兔,练箭四十年,似乎只为今天!
从沙漠到高原,这只狡猾狐狸,终于被逮到。
在渠犁时,醍醐阿达更被玩弄于股掌之中。
但从始至终,醍醐阿达却连自己敌人面都没见到过。
更可悲是,对方可能根本不知道,这世上有醍醐阿达这个人。
在河湟又次遇上,这或许是长生天给他机会。
这次,他定要做出反击。
醍醐阿达方才看良久,已猜出汉人能在冰面上驰骋冲击原因,多半是因为马匹四蹄上铁块,还有铁块下凸起小尖刺。
奢侈,真是太奢侈,在匈奴,斤铁能换五头羊!在西羌也差不多是这个价,而汉人竟然用来安在马蹄上,这让醍醐阿达感到恐惧。
如醍醐阿达所料,抢马后,果然能在冰河上小跑,他能够抵达距离便大数倍。他游走在纷乱战场上,无视煎良战死,刀光剑影,人喊马嘶,血流成河,尸横遍野,统统不在意。
眼睛只盯着那面将羌人击穿后,打算调过头再冲次赤黄汉帜。
护羌校尉任弘,就在旗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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