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恐怕不太好吧,任弘哭笑不得,眼看终于说到乌孙,便安慰瑶光道:“西域传回消息虽然紧迫,说什乌孙旦夕将亡,但在金城见到孙千万,他说乌孙只丢车延、恶师,损些部众,仍有余力。”
“而匈奴见口吃不下乌孙,也没有再攻。”
“只怕是在等秋后马肥吧。”瑶光很清楚草原上什节点最容易发生战争。
“妾只担心母亲。”她咬着嘴唇道:
“母亲为大汉,已经牺牲过次。”
任弘连忙下马过去扶着她,瑶光怀胎八月,肚子已很大,只是没胖,自己不是留下饴糖水煮鸡蛋等孕期食谱,而夏翁也每天煲鸡汤给她喝,莫非是因为忧心乌孙?
但瑶光却没有急着问乌孙,被任弘搀着进屋内后,反问起任弘来。
“让妾看看良人伤,听说伤到腰?”
“是肋,肋。”
任弘少不得要脱衣裳,趴床上让瑶光看看,却见其左肋上箭疮已经痊愈,只留下个可怕伤疤。
汉诸侯王和军功列侯下葬都喜欢搞些兵马俑摆开阵势,战车骏马甲胄要整全套,在地下也练兵演武。
就这件事也被人举报,审案狱吏又来句名言:“君侯就是不在地上谋反,恐怕也要到地下谋反吧!”
夏丁卯自从做西安侯府家丞后,对这职务很是上心,开始解大汉列侯故旧往事,听到这两个故事时,真是冷汗津津。
老家主任安就栽在小人举报上,可别重蹈覆辙。
于是在他力劝下,练家兵就变成练女眷,总不会有人说西安侯夫人教婢女骑马是要造反吧?顶多说她乌孙戎狄习性不改。
光看着都疼,瑶光忍住泪花,没敢去碰,只轻轻吹吹:“还疼?”
阴雨天还是会有点难受,任弘却装作没事:“只有点痒。”
心疼完后,瑶光就恨得牙痒痒:“当年在龟兹城外,妾与良人起骑着萝卜逃脱,当时良人甲胄上扎好些箭,却只有破皮擦伤,为何这次竟受重创?”
任弘开始吹牛:“为激励士气,身先士卒,斩敌无数,吸引羌人中善射者注意吧。”
“还是乌布等人护卫不善。”瑶光仍不原谅他们,摸着肚子道:“等再熬两个月,将这小儿辈生下来,妾便又能纵马,护卫着良人,起去救母亲!”
夏丁卯压低声音:“年前不是还有人在白鹿原散播谣言,说君子种各类西域作物吸走地力?唯恐再出类似事,让夫人亲卫教教女眷骑马射箭也好,来让夫人有事做,二来也能吓唬吓唬那些有觊觎之心人。”
任弘这下明白前因后果,汉朝女子多要参与农业生产,和男人干同样活儿,出同样力气,道维持家庭经济,陇西那边更有“健妇持门户,胜过丈夫”歌谣,令居县女人更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,有羌人作乱还能骑马击贼呢,哪怕在关东,“女德”妖风也还在酝酿,没吹起来。
家里有这些“悍妇”倒也无伤大雅,只是她们丈夫,往后恐怕不太敢打老婆。
等到庄园边上,任弘发现这里种上大片“芸薹”,又名胡菜,也就是油菜花,关中油菜开花早,如今已是满地黄花摇坠。
瑶光已在此等候,不断垫脚眺望,夫妻已是半年没见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