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杜延年认为车千秋居丞相位已久,又曾在先帝时任职,非有大变故,不可诛弃,近来百姓多言治狱深苛,狱吏严厉凶狠,如果诛杀丞相,恐不合众心。到时候庶人私相议论,流言四起,担心霍光会因此事丧失名誉于天下!
霍光虽然不快,但还是从杜延年建议,将窝藏桑弘羊儿子涉案人员全部弃市死刑,而不连及车千秋,但老丞相也自此颜面扫地,没年就病逝。
像这样事还有许多,霍光持刑罚严,杜延年辅之以宽,他是霍光手下最好,也最有能力故吏,连皇帝医药也交给杜延年负责。
而杜延年政见也是众所周知,认为宜修孝文明政,示以俭约宽和,继续休养生息,而少些对外征伐,论废除专卖酒、盐铁,皆从杜延年发起。
故但凡有战,杜延年常率先反对,上次就对朝廷设西域都护和对乌桓、西羌用兵持异议。
如同知道陶罐会摔碎,却不知其何时落下来,接下来每刻,都得屏住呼吸,胆战心惊!
……
“幼公。”
中朝议事完毕后,除安排完西羌屯田事务,还在回京路上赵充国外,霍光之下六人陆续出来,到公车司马门时,杜延年却被人喊住。
却是被杨恽算成“西南系”将尉之首左冯翊田广明。
“不希望她为乌孙,再被牺牲次!”
“绝不会。”
任弘宽慰道:“前年乌孙应请求,派兵救西域汉军,投之以桃,报之以李,不论如何,都会力议救援乌孙。”
“大将军召回来便是为此事,提议是围魏救赵,发兵击匈奴,直捣单于庭,以此解乌孙之困,现在就等中朝决策。”
“朝中会同意救乌孙?”瑶光握着任弘手,她也知道,若无汉朝帮忙,乌孙恐怕熬不过匈奴攻势。
“可方才议论对匈奴开战,幼公竟不反对,这是为何?”张安世、田广明、范明友、韩增、田延年都是主战,打匈奴是众人致同意,分歧只是从哪打,打
严格来说,杜延年也与“西南系”有瓜葛,他当年以校尉身份率领南阳士卒,随田广明进击益州叛军,二人是上司下属关系,如今却平起平坐,霍光甚至更加器重杜延年些。
田广明邀杜延年同车,忽然道:“今日大将军使吾等议击匈奴,以围魏救赵之法解乌孙围事,还以为幼公会反对。”
在中朝众人里,张安世是出名应声虫,唯霍光马首是瞻。因为他不是霍光嫡系,生怕个忤逆被霍光当成桑弘羊那样政敌处理。
与之相反,作为霍光心腹,在平上官桀、燕王“谋反”事时首告封侯杜延年就没有这样忧虑,些他认为不合适事,便会剧烈反对。
比如元凤三年,霍光想要借谋反案余波,将与自己政见不合,越过大将军、尚书台私自召开公车门集会丞相车千秋并干掉。
任弘倒是很乐观:“大汉养士马十余年,如今范明友将乌桓搞定,西羌动荡也被与赵将军压下去,经营西域也好几年,大将军肯定会救乌孙。”
但还有句话任弘没说完,这也是他最为担忧事。
除非,出现某些不可抗力!
他抱着瑶光,目光却移向案几上陶罐。
“虽然年号变,但确实是今年没错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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