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病已却不知道,他只是如长安街头,那些不到二十弱冠少年样,为即将到来远征心动。
终于,酒酣之际,刘病已说出心里藏许久想法。
“终军曾言,边境时有风尘之
年前,西安侯成婚那天,刘病已便有这种想法,觉得自己像是被困在御厩中马,看似能自由游走于京兆,实则却处处都是栏杆墙壁。
他其实很羡慕任弘,不是羡慕其功业富贵,而是能够作为,无畏荆棘,破除祖父罪过加在他身上污名枷锁。
有时候刘病已会想,当年他若不被留在郡邸狱,而是发配远方,比如敦煌会如何?
成年后跑,隐姓埋名,换个身份生活又会如何?
他凝望那堵高墙许久,有时恨不得头撞开它,大丈夫当仗剑行于天下,安能像彘样被圈养生。
……
不过欲有所作为,又何止是刘弗陵呢?
就比如对面刘病已,皇曾孙今天似乎话很多,酒也不住地往嘴里倒,会激昂,会又叹息。
刘病已今日来时,带些婴儿衣裳,是妻子许平君亲自缝制。
“西安侯家岂会缺这些?”刘病已不以为然,倒是妻子提醒他。
拿来大做文章,在朝野引发连串动荡。
而矛头都会指向霍氏。
群公知嘴上抨击当然无法阻止这场战争,但也足以在朝野联结起批反对霍光,希望他早日归政声音。这场仗胜还好,若是败,亦或获利不大,嘿,霍光恐怕就要如坐针毡。
另方面,派遣不容易遭霍光猜忌霍家女婿金赏参与河湟之战,又在未央宫里拉拢任弘,这是在军中培养忠于自己人啊。
个聪明早慧不甘寂寞,个行事霸道不愿放权,当然不可能坐下来敞开心扉谈谈,这对“周公”和“成王”迟早要闹出事来。
但刘病已终究低下头,认命般地转过身来,只为妻女,他那小妻子,求不过是个平安。
可今天,当大汉欲再征匈奴消息传出,当那预示着大时代来临长星划过天际时,刘病已心再度悸动起来,推杯交盏间,忍不住多问些任弘在河湟征战,以及打听对匈奴战事准备。
“西安侯熟悉西域、乌孙之事,肯定会出征,到时候当为军之将吧?”
刘病已只是猜测,任弘连忙摆手:“没有将才,附诸位老将军骥尾,至多做副将校尉。”
虽然小皇帝承诺让他单领军,任弘也当下应诺,但总觉得这件事,成不。
许平君却对他说:“这是妾亲手做,和买不同,丝线,经纬,皆是人情和心意。”
她生产时西安侯家帮很多忙,近来西安侯夫人日益临近产期,许平君没少往白鹿原跑,甚至会住好几天。
结果是回来时,学会骑马……
果然西安侯见许平君制婴孩衣裳很高兴,留刘病已饮酒。
妻子接人待物很是周到,越来越适应家主妇身份,反而是刘病已,心里郁结,日胜过日。
“地方得小皇帝讨幕密诏,武装推翻大司马大将军幕府,而后大政奉还、王政复古?”
这段剧情好熟啊,但任弘摇摇头:
“可惜,可惜。”
刘弗陵不知道,在他拍着任弘肩膀说“朕之卫霍”时。
任弘心里琢磨,却是刘弗陵什时候驾崩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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