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西安侯去便知。”
任弘想想后,擦干净嘴,将佩剑卸下来不带,又喊杨恽同行,不可不防啊,眼看天就要黑,万安某人要给他整出林教头夜闯白虎堂,这场戏就不好演。
进刘贺居住单独小院内,案几上倒是没有酒食,但有口正在冒热气“温鼎”,温鼎乃青铜三足器,上端是个肚大口小容器,便于盖上盖子,下端连接着个炭盘,其实就是后世火锅,任弘在长安就用这东西涮过羊肉。
未来海昏侯脸依然很黑,见任弘来十分热情:“寡人在昌邑就极好以温鼎为炊器,去年起便听闻西安侯府庖厨乃是绝,其中道菜便是以红铜制鼎,涮以羊肉,再蘸着胡麻捣制酱食用。”
“西安侯国产胡麻酱在梁、齐、楚地都很受诸侯豪强喜爱,刚到摊上就被抢光,寡人好不容易派人购得些许,尝过之后果然极妙。”
任弘是置所小吏出身,对邮传制度十分熟悉,知道大汉公车按照拉车马匹多寡、优劣,般分为四等:置传、驰传、乘传分别是四匹上、中、下等马拉车,匹马或二匹马拉传车为“轺传”。
当年傅介子出使西域归来,以及任弘从金城郡回长安,都只有资格坐驰传。
除上述四种外,还有特级传车,谓之“六乘传”,为汉文帝从代国前往长安时所乘。
而霍光给刘贺准备,乃是自大汉开国以来前所未有“七乘传”!规格之高,来突出其钦定嗣君身份,二来也意味着得快马加鞭。
急性子刘贺确实不像谨慎汉文帝,接到玺书次日,因为带人马太多,张罗到正午才离开昌邑,下午脯时,也就是四点左右便抵达定陶,赶百三十五里路。
用二人都喜欢美食作为开场白,套半天近乎后,刘贺起身招手道:“今日寡人服斩衰之丧,三日不食,带着它也没用,只能空着肚子喝点温汤,想要以水代酒,与西安侯说说话,听你讲讲西域和河湟事迹。”
任弘才不信刘贺真能像龚遂那样饿两天,多半仆从们偷偷带些鱼肉食物进来,自以为隐蔽,却逃不过丙吉和他眼,可这又是哪出?
他却不坐,目光瞥向刘贺身旁那人,却是安乐,看任弘眼神,依然是得意而无畏。
任弘拱手:“大王应该知道,与昌邑国相是何关系吧?”
刘贺轻咳声:“是有些误会,寡人今
他好似是将整个昌邑王宫从官都带上,洋洋洒洒两百余人,或乘车或骑马,规模庞大,引发沿途骚动。因为大热天赶得急,马也匹接着匹死在路上,最后还是郎中令龚遂力谏,刘贺才不情不愿地让人将疲倦不堪,已经无法跟上队伍五十多名侍女、郎官、谒者留在定陶。
眼看还早,又赶百余里抵达冤句县,本来习惯驰逐刘贺还想继续走,来是刘德有点受不,年过五旬又为服丧天没吃饭龚遂甚至中暑晕厥,二来连备用马匹都死得差不多,只能停在冤句更换。
队伍太过庞大,而冤句小县也,置所区区几十个人忙张罗吃食草料,又要派医工照顾中暑龚遂、刘德,手忙脚乱。
在这当口上,任弘正就着清水咽粗糙麦饭,刘贺却遣其亲信,谒者名千秋者来请他过去。
“昌邑王找有何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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