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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弘倒是眼看到,对面楼上,和他样穿着齐衰孝服光禄大夫丙吉,在负手看着这幕,方才切都没逃过丙吉眼睛,未来也会传到霍光耳中。
而等出驿置大门,任弘去远处露天旱厕撒尿时,杨恽却默默站到他身后,嘀咕起来段话:“孟子曰,人之有德慧术知者,恒存乎疢疾。独孤臣孽子,其操心也危,其虑患也深,故达。”
“意思是,只有孤立无助孤臣和贱妾所生庶子,正因他们持有警惧不安之心,经常担心着危难之事,深深忧虑着祸患降临,所以才能明晓事理。”
这个聪明过头家伙,看着脸淡定任弘笑道:
“道远,让来猜猜看。”
光天还在,权柄和杀人剑,就都攒在其手中。
所以,不给你面子又如何?
任弘接过杯盏,当着刘贺、安乐以及身后杨恽面,将其倒在那温鼎炭盘里,将其浇灭:
“亲始死,水浆不入口,三日不举火,大王为大行皇帝服子丧,非但不能食,连火也不能点,这次就当没看见,大王请记住,往后不要再犯。”
言罢作揖,扔下满脸震惊刘贺、大喜不已安乐就往外走,只到门口才故意停下,回过头道:“昔日齐襄公复九世仇,诛佞言污祖纪侯之后,春秋大之,有时候至亲之仇,哪怕天子之令也无法化解。”
“你莫非是要故意开罪新帝及安乐等藩邸众臣,与之彻底结怨,借此来斩断退路,好做大将军个人‘孤臣孽子’?”
任弘白眼杨恽,此时此刻,这家伙脸嘴,与他们弘农杨家后代杨修像极。
“杨子幼。”
“嗯?”
“你知道太多。”
任弘话提高音量,连外头奴仆都听得到:“所以,别说大王如今还不是天子,就算已登基佩皇帝玺绶,将天子剑架在脖子上,这解仇之水,弘也不能喝!”
……
出刘贺居住小院门后,外边天色已大黑,刚才事惊动整个驿置。
刘贺那些随着他鸡犬升天,正得意洋洋,全无礼仪尊卑随从们这会却不说话,愣愣地看着任弘,觉得此人真不怕死,竟敢开罪未来天子。
而从长安跟来几名郎卫则对任弘侧目,作揖时不敢视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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