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杨敞似乎看准任弘必能立功,想让不能继承侯位杨恽镀镀金。
任弘倒还有些嫌弃杨恽这没上过战场家伙:“子幼为副都尉,懂如何行军打仗?”
“不懂。”
杨恽老实回答:“但熟读汉匈历次大战经过,边境舆图闭着眼都能画出来,平日有文书杂物,直接交给来处理,保证又快又好,还熟悉军法,可以替道远立规矩约束。”
他笑道:“行军法时,坏人来当,好人道远来做,打完仗,算份微薄功劳即可。”
死者已矣,存者偷生。
平陵旁边,自然也有上官氏席之地,可自己要顶着这“皇太后”凤冠到何时呢?
会不会也像张嫣那样,在宫里孤苦伶仃数十年,从十五少女,变成五十老妪,而霍氏这堵墙,真能让她靠辈子?
回去路上,远远眺望安陵,上官澹仿佛看到自己命运,可纵明白又如何,她就像被蛛网死死缠在庙堂房梁上白蝴蝶,纵想挣脱,却无计可施。
上官澹闭上眼,两行泪从光滑脸颊上流下,这次不是为孝昭皇帝哭泣,而是为自己而流。
大半,似乎有点皇帝样子,只不知他能忍多久,天性不可移啊,今天已是其即位第七天喽。
等到入葬完毕,霍光亲手将天子铭旌覆盖在棺椁之上,巨大陵山之下,幽深狭长墓道点点往外封闭。
周边陪葬坑在填埋车马,甚至还有两峰彩绘木骆驼驾车,大汉是讲人道,自然不会像秦二世那样杀几百个工匠祭天,再将先帝嫔妃全肢解葬。人殉这种事或许某些诸侯王在偷偷搞,但汉天子自己也带头用陶俑代替。
虽然秦兵马俑看上去蔚为壮观,但太费钱,陪葬都是些小尺寸车骑步兵俑,小到可以在手上把玩,在任弘眼里,简直就是……
“手办。”
“你倒是明白。”任弘身边确实需要个这样人
……
不论上官澹心中作何想,今日下葬仪式结束后,除皇太后、皇帝与宫中近臣依然丧服如礼,群臣皆换上吉服,开始恢复常态。
大汉从持续将近两个月大丧中抽身,要专注于伐耽搁许久伐匈奴之事。
“你说个常侍骑,怎就成道远副都尉呢?”
杨恽摇着头,手里揣着副都尉印章,虽然先前与张敞说要跟着任弘出击匈奴,但那只是玩笑,这次他却是被身为丞相杨敞,加塞进任弘队伍里。
葬礼已过半,不止是任弘,每个人都心事重重,就比如说上官澹,她坐在皇帝隔壁白布幕里,看着硕大平陵,以及平陵西面尚未完工陵穴,眼中闪过丝恐惧。
汉制,帝后死后也是要合葬,帝在东,后在西,长陵刘邦与吕后这对冤家,霸陵孝文与窦太后,阳陵孝景与王皇后,茂陵那边,最开始动工时皇后是陈阿娇,后来变成卫子夫,最后只是追封为皇后李夫人陪在孝武身边。
但上官澹想到,却是安陵,孝惠皇帝与皇后张嫣这对苦命人。
孝惠皇帝辈子都被母亲压制着,年纪轻轻便故去,留下两位少帝也被说成吕氏孽种,被功勋列侯屠戮空,直接绝后。
倒是张嫣,年少入宫为后,却无生养,竟没有在剧变中身死,只被移到幽静北宫居住,直到孝惠驾崩后第二十五年,她才病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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