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子真立大功。”
任弘只能放下嘴边肉,让俘虏认,果然是那先贤掸姐夫人头,遂称赞辛庆忌番,又看着他挂在腰上东西笑道:“听说子真出阵必戴面甲,给瞧瞧。”
辛庆忌有些不好意思,沾血手在衣襟上擦擦,递过面甲,任弘发现是全铜打制,颇类傩面,尖嘴獠牙,面容凶恶。戴上之后,辛庆忌这个年仅十六粉面郎君形象,就完全被遮盖住。
辛庆忌红着脸道:“下吏年纪小,面
乌禅幕须大惊,拔出刀与之交锋,但在二人错身刹那,他却斩空,而脖子处有丝凉意。
大地忽然变近,与他亲密接触,乌禅幕须落下马,重重砸在地上。他侧着脸抽搐,带沫子黑色鲜血从伤口涌出,流入地上个蚂蚁洞中,黑蚂蚁纷纷四处乱爬。
乌禅幕须手指颤抖,下意识想要捂住脖颈伤口,从他角度,也看到击落自己敌人驻马,手里环首刀还沾着血,愉快地耍着刀花快步走来,脚踩着乌禅幕须肩膀,高高举起利刃!
乌禅幕须被斩落头颅前那瞬,只看到,这是个戴着可怖青铜兽面汉军骑士!
……
开都河水弯弯曲曲,乌禅幕须骑着马沿着河岸仓皇狂奔。
他从来没想到,昨日还在肆意玩弄乌孙俘虏,自命猎人自己,今日会忽然变成猎物,看看左右,起从汉军袭击中跳出来部众已完全没踪影。
汉军袭击虽在十余里外被匈奴人发觉,但仓促应战为时已晚,更何况对方还有上万骑之众,分成数翼包围部落。
匈奴人、乌禅幕人同遭到猛兽袭击羊群样,疯似逃窜。
他看到先贤掸儿子骑着西极马想逃,却撞上围堵汉军,被根长矛刺穿身子,堂堂王子就此殒命。而乌禅幕须几个儿子昨日高高在上,今日却被踩到汉军铁蹄之下,或身上挨箭倒在燃起大火毡帐中。
乌幕禅和匈奴人从伊列水抢来牲畜,眼下又进汉军肚子,那些被掳来乌孙女奴也被解脖子上绳索,提刀捅“主人”全家后,手上还沾着人血,就高兴地给汉军烤肉,手脚麻利。
大块羊肉插在红柳木上炙烤,只撒点盐都香气扑鼻。
任弘带着士卒急行军数日,于拂晓发动进攻,又饿又累,正要吹着那滚烫炙羊肉下嘴,远处却又有阵欢呼传来。
队骑从归来,领头辛庆忌提个披头散发,血淋淋首级,大步走到任弘面前,将其双手奉到任弘面前。
“君侯,下吏幸不辱命!乌禅幕须头颅在此!”
他妻妾和女儿们所在营帐,则被休屠人和小月氏围住,那些人怪笑不止,不用想都知道后面会发生什。
这不是战斗,而是单方面屠杀。
好在乌禅幕须逃出来,虽然妻妾儿女尽失,但乌禅幕点不觉得可惜,只要他还在,便能再度起势,再掳来无数妻妾,个人生养个小部落。
但现在,首先得逃离追杀,去向先贤掸报告发生在这事。
只是他坐骑屁股中箭,鲜血不断流淌,它速度越来越慢。乌禅幕须不断回头查看是否有追兵,待再正视前方时,才发现有骑不知为何已绕到他前面,环首刀直直指向前方,骏马四蹄点地,以极快速度向乌禅幕须冲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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