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解忧,当年常惠羁于匈奴,甚至传闻说与苏公都死,阻止不你为大汉和亲乌孙。但今日,常惠绝不会让你再辱!”
“常大夫。”
解忧察觉常惠称呼变化,肃然道:“请注意你举止,不再是那长安戚里罪王女孙,而是大汉公主,是为肥王育有三子二女乌孙太后。”
“而你也不再是无人知晓使团假吏,而是光禄大夫,持节使者。”
她话语绝情而又实际:“这些带私情话,不该从常大夫嘴里说出来,那是在侮辱汝所持汉节
“这便是来乌孙后得到切,不比在长安穷巷中过凄苦日子强?”
解忧尽力让自己像个满足于这切普通贵妇人:“所以解忧做这些,不过是交换,此间乐啊,点不想长安,不想大汉……”
常惠默然,二十余年,解忧还是老样子,说谎时,眼睛会往边上瞥,嗓音也会大些。
她声音低沉起来,这次轮到实话:“反倒是陪细君公主与来到乌孙数百陪嫁奴仆,皆是苦命人,被迫远徙,与亲友离别,在乌孙陪数十年,水土不服,食物不甘,黑发熬成白发,疾病死去大半,儿女都老大不小。”
“而如今,因意孤行要陪吾儿死守热海,拒绝常大夫、义阳侯提议撤离之策,使得众人与起处于险境,朝不保夕。”
运和细君样,从离开大汉那刻就已注定,根本没有改变。
再坚强心,也会感到累。
不论是作为故人还是使者,对解忧决断,常惠都感到无比痛心,力劝道:“今时不同往日,公主何苦再以己为牺牲!”
“常大夫错。”
解忧却笑道:“知道西域汉人中有种说法。”
解忧朝常惠长拜,话语里满是歉意:“而翻山越岭来救常大夫、义阳侯以及戍卒士伍,也因人之过陷于孤城。”
汉军是十分强悍,能在野战里两千破万骑,但面对十倍于己敌军围攻,即便坚守到春天,损失也必定惨重,而援军真会来?会不会重蹈孝武晚年大败。
解忧不愿他们再为自己付出牺牲,遂道:“解忧心中惭愧,无以为报,诸位伴助,现在,该轮到解忧站出来,用最简单办法结束这场已败战争,让奴仆归乡,让将士们回家。”
“公主此言,是想要羞杀常惠,羞杀城中数千汉家儿郎?”
常惠是真动怒,他起身往前几步,越过乌孙太后与外臣交谈适当距离,声音也动情绪。
“说为大汉和亲乌孙,好似摆在祭坛上毛色鲜艳牺牲。”
“但那是众人不解实情,将捧太高。”
“细君公主死后,孝武寻觅宗室女子和亲,无人愿往,刘解忧之所以会向宗正请求作为和亲公主,才不是想为天子分忧。而是欲籍此良机,让家人摆脱楚藩罪王之后身份。”
她将手缩进衣袖中,藏起来到乌孙后,依然常年亲自纺织在手指上留下茧:“也是为自己,为不必夙兴夜寐纺织劳碌,为日日有肉吃,为得到锦衣富贵。”
“如今儿女,皆是王子、公主,西域诸邦谁人不敬?瑶光成婚时,还得到大汉天子厚赐,吾弟家在长安也过得不错,吾侄女相夫,甚至能和三公九卿家淑女们起,进入上林乐府学礼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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