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家事,杨子幼想要掺和?”
“家事?不不不,这是公事。”
杨恽脸上带着那欠揍笑,来到辛武贤面前道:“大汉军法中写得清清楚楚,辛都尉不记得?来背给你听!让你知道自己犯何法!”
“大汉严禁军将士卒私相授予首级,违者以获虏不实论罪,这罪该如何判?来举个例子,孝武时,宜冠侯高不识坐击匈奴增首不以实,当斩,赎罪,免。”
“这是私相授予之罪,若是辛都尉强夺,那就罪加等,算争功火并,还是孝武
职责与孝道在年轻小将心中剧烈冲突,而辛武贤看出他踌躇,板起脸训道:“你这孺子,竟敢不听为父之命,孝经白读?”
辛庆忌垂首道:“儿当然记得《孝经》里话,夫孝,天之经也,地之义也,民之行也,故大汉以孝治天下。”
他站起身来,制止见到父子冲突,想要带着卢屠王首级过来,省得辛庆忌难做军吏。
“然《孝经》又言,始于事亲,中于事君,终于立身,故以孝事君则忠,以敬事长则顺。父亲永远是儿父亲,但这首级,若不先禀明长吏西安侯,哪怕是大人讨要,儿也不敢私相授予!”
辛武贤被亲儿子忤逆,顿时,bao跳如雷,提着刀鞘就过来往辛庆忌身上打:“不孝子!做任弘曲长,就只认他,不认?究竟谁才是汝父,当初就该将你溺死在沟壑里!”
个主动上来迎他年轻曲长,辛武贤又是大喜,这不是他好儿子!
父子时隔两月再度相会,辛庆忌很激动,摘脸上铁面具来拜见,心里有很多话想对父亲说。
可辛武贤却不关心,照面就追问道:“卢屠王何在?”
辛庆忌愣,收起到嘴边话语:“已被儿追上斩获。”
辛武贤大笑:“不愧是吾子,卢屠王头颅在哪?快拿来给!”
辛庆忌当然不可能还手,只能到处躲闪,子曾经曰过,大杖走,小杖受,奔跑间手里铁面具都掉到地上。
个人到来打断这场闹剧般父子局。
“辛都尉,子真说得没错啊,军中只有长吏下吏,部曲袍泽,没有父子!”
却是杨恽,他虽然跟着任弘往北追,但终究还是力不能及,只好折返南下,任弘担心属下争功打起来让他来看着点,却不想撞见这幕。
辛武贤停止殴打,怒视杨恽:
辛庆忌犯难,换其他东西,父亲讨要他定会双手奉上,只是这卢屠王头颅,是他们西凉铁骑陇西曲斩获,岂能随意送人?
他立刻朝辛武贤下拜,将话重复遍:“大人,卢屠王,是儿亲手斩获,乃是属于儿战功啊,乃是西安侯麾下曲长……”
“任弘只是汝之长吏,你是吾子,你便是,快拿来!”辛武贤满脑子想着用卢屠王之首补全自己通往列侯最后块阶梯,哪管那多,再招手。
辛庆忌却默然不语,回过头,看到明白发生何事后,齐齐缄默陇西曲士卒,辛武贤吃相看看,他们脸色也不太好看。卢屠王首级不仅关乎自己,也关系到近千人赏钱,没这份功劳,赏赐或许要减半,为堵截卢屠王,他们也付出十余骑伤亡代价。
若是随便个校尉过来要首级,他自然不能给,可若此人是自己父亲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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