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是在这,任弘见到阔别四年吴宗年……
吴宗年大病初愈,形销骨立,头发都落不少,那个文质彬彬,满脸光彩副使已经完全没形状,见任弘,先是大喜过望,可等走到跟前,竟哽咽得说不出话来,只以袖掩面而泣。
他本来已被打断脊梁骨投降匈奴,直到任弘那封书信,那句话击中吴宗年心里潜藏想法,遂走上这条孤独路,小心翼翼,付出不小代价,但吴宗年不悔,不
自从出征以来,任弘从未睡得像今夜这般香甜,不必担忧解忧公主安危,不必焦心明日军队能行几里,会遇上什麻烦,接下来只用带着儿郎们,跟随赵充国入塞,今天是十月初,不知赶不赶得上回敦煌过年?他好想回趟悬泉置啊。
只是在梦里,任弘觉得自己好像忘什。
直到次日拔营启程东返,看到那匹陌生坐骑时,他才拍脑袋,想起忘掉事来。
“糟!马还在赤谷城!”
……
交给大将军和两府去定夺吧。
虽然任弘总觉得杨恽是嘴臭说什不该说才挨揍,但身为将军,不论属下对错,护短是必须,和辛武贤翻脸就翻脸吧,只力请赵充国秉公处置,如实上报。
“军要收兵东归,只望强弩将军追击右贤王,能有所斩获。”
赵充国确实不是贪功之辈,右贤王这肥羊甚至都让给韩增去追,他们沿着艾比湖东岸往北竞逐,穿过戈壁后,前往后世新疆塔城地区。
而韩增和赵充国约定,追击数百里后,不论是否斩获,都要撤退,在恶师(新疆乌孙市)汇合。
“萝卜呀萝卜,对不起你,怎就忘呢?”
既已归队,也无法反悔,任弘只能遣斥候去赤谷城报信,再请这个冬天要留守热海傅介子常惠二人来年将萝卜带到敦煌。
就这样满心惭愧着,任弘与西凉铁骑随大军抵达恶师,亦是后世乌苏市,只是此处尚无夺命大乌苏,目光所及只有湿润天山谷地,那位孔璋都尉带着汉军辎重部队停留在此,掉队伤病也于此休养,见大部队归来,毫不客气地杀牛宰羊——托吴宗年带路,他们共在天山北麓俘获牛羊上百万头!
这个数字并不值得惊奇,匈奴在天山北麓至少有三万个帐落,平均帐三十头牛羊已算稀少。人提前听闻消息骑马跑不少,但牛羊却来不及赶走,只便宜汉军。
所以汉军大可放开肚子吃肉,靠它们来补充久战远征饥肠辘辘胃,渡过这个寒冷冬天,看着这些上好西域羊,任弘都忍不住想秀秀烧烤技艺,好好犒劳麾下校尉士卒。
“道远是随东行,还是回乌孙去?”
从这回热海又要走千八百里路,任弘实在不想重新顶着冬日风雪走遭,还是跟着赵充国沿天山北麓东返比较近,遂表示愿意率军归队。
这夜,西凉铁骑又开表彰会,个人和集体功劳双双被河西曲得到,但辛庆忌陇西曲也斩获卢屠王,只可惜另外两曲追上是小鱼小虾。
蒲类军战争至此基本结束,天山南北再无敌人,将士们欢声笑语,只可惜没有醇酒,最后韩敢当拿出缴获马奶酒吆喝着问谁敢喝。
结果当夜,喝马奶酒士卒就光着屁股不停往帐外跑,肥这贫瘠土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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