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近日中黄门石显颇得皇帝宠信,昨夜与皇帝彻夜饮酒,今晨出宫,几个羽林骑跟去,才刚进九市便跟丢。”
当听任胜抱怨时,田延年面上严肃,实则嘿然,几个性情粗枝大叶任胜家子侄,如何能盯得住田延年“枭子”石显呢?说句不好听,任胜现在做,正是田延年十年前活,真是差远。
直到傍晚时分,那几个焦头烂额小羽林终于找到石显踪迹,此人却堂而皇之出现在城东广明门附近,正在个里闾中与人接头密谈。
小羽林们冲将进去后,却发现人去室空,石显已自刺而死,旁边还有两块因为水壶打翻浇灭炭盆,没烧完帛书……
田延年听得很认真:“哦,不知那帛书上写什?”
到天快黑时,田延年便知道结果。
霍光女婿之,羽林监任胜匆匆来到田府,说大将军请他过去。
田延年立刻投著出门,在上车时任胜有些焦虑,对他低声道:
“大司农,出桩大事!”
……
之,他做大司农很多年,知道如何以最高效率输送粮秣,也知道什人最会坏事。
比如派个威望低下,能力很差,又不得属下人心粮官,从关东空降到五原,负责虎牙将军后勤转输,不出问题才怪。
最终追究起来,刀也砍不到大司农头上:从长安发往上郡粮食是足份啊,寻常调令也非举荐,他不用承担举主连坐责任。
再说,如今及时发现问题,田延年立刻便会罢免那人,可田顺能等到那时候?
现在问题已经出现,虎牙将军出塞时,粮秣已经不太足罢?
任胜不敢再说,只引着田延年进入大将军幕府,厅堂中,霍光坐在案后,神色并无异样。
但光是深夜单独召见田延年,就足以说明事情严重性——每当大将军遇到大事需要商议时,第个想到人,
任胜和另个姓任家伙没有任何亲戚关系,他在孝昭去世后掌握羽林禁卫,同时负责监视刘贺举止。
大将军不是神仙,能够耳听千里之外,目视八方之内,他要总其纲领,具体事,得靠下属去落实,用霍光话说,他们就是棋盘上“枭子”。
而对霍光最为忠心,做事最为狠辣果断田延年,更是枭子中佼佼者,大司马军司空杜延年负责出谋划策,大将军长史田延年则负责决断,他可以说是霍光眼睛和鼻子,嗅出并铲除敌人。
如今只有他二人留在长安,其余女婿子侄较为年轻,能力有限,便是普通棋子,除信得过来,就没有其他优点。
棋子之下,又有棋子,那些监视刘贺及其亲信活,就由任胜手下几个靠裙带关系提拔羽林卫去办。
尹翁归很担心这可能会影响到战事,田延年也起忧虑,心中却知道,得将“可能”去掉。
在粮食不足情况下,主将必定心中不安,向朝廷申诉也没法让滞留粮食飞到军中,只能硬着头皮出塞。
到时候,田顺肯定能想起离开长安时,作为大将军心腹田延年对他好心提点:
“君非大将军故吏子婿,勿要立功太过,以免锋芒太盛啊。”
陷阱已经挖好,接下来就看田顺会不会往里跳,大将军令五将军出塞两千里,他在辎重粮食不足量,心中忐忑情况下,能走多远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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