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而臣与田顺相识,他虽有逗留畏懦之实,但数年来对大将军唯唯诺诺,更不会舍身犯此大险,纵然兵临城下,他身后还有四位将军,如何能活?总之,此诏令太过荒唐,多半是对朝局知半解之辈痴心画策而已。”
霍光却叹息道:“更荒唐事,大汉又不是没有过,淮南王恭顺长者,而田
就算考虑到辎重未齐罪减等,也足以让田顺丢侯下狱。
还不等朝中派人去五原彻查此事,傍晚时分任胜回禀重磅消息,则让霍光觉得,此事恐非偶然。
“子宾还记得石显?”
“当然记得,近来皇帝宠臣,与臣相识,还替皇帝持千金来贿于臣。”田延年上次拒贿时,早就坦白二人“同县”关系。
“石显死,自刺而亡。”霍光道:“这是从其所在屋舍中搜出来。”
“下吏有过!”
霍光发问,田延年诚惶诚恐,立刻下拜承认错误:
“大司农府已经禀报过尚书台,六七月时上郡有雨,从三辅周转发往前线车乘民夫不足,而当地小吏*猾,竟先运祁连、度辽之粮而独后虎牙将军,虎牙将军辎重未半却不得不出塞,恐是不愿重蹈李陵覆辙,粮尽而归吧?”
田延年没有说谎,下午时太仆杜延年也向霍光证实,运出三辅粮食每车都是足份。只是在前线统筹出问题,嫡系吃饭,杂牌喝稀场景又出现,上郡粮吏们得好好追责,按照“乏军兴”之罪,犯者合斩,但却怪不到大司农头上。
若地方上每次有官吏犯事,朝中相关九卿都要砍头,恐怕人早就杀光,顶多是用人不明,削俸而已。
霍光让任胜将那两份烧角诏书示于田延年,田延年接过扫视几眼,保持他遇事冷静作风,虽然面露惊骇却仍坐得住,看完后只摇头道:“大将军,这恐怕是伪诏!”
“哦?为何如此笃定。”
田延年道:“如今天下安定,让广陵王举兵叛乱,而田顺南下击长安,绝无成功可能。”
任胜却觉得这诏书是真:“大汉精锐尽在塞外,宵小心存侥幸,在内作乱不可不防啊。”
田延年摇头,理性分析起来:“刘胥虽武力超群,然色厉内敛,其兄刘旦诛灭时他尚不敢有动作,何况今日?臣还听说,他对今上为帝也颇有抱怨,恐怕恨不得皇帝速速驾崩,皇位就轮到他这孝武仅存子头上,如何肯应命举兵?”
霍光摇头:“从长平侯开始,出塞击胡者,有谁是带够几个月粮秣出去?按照五原太守、农都尉回禀,光靠当地郡仓存粮,也足以支撑虎牙将军三万骑两月之用,这不是他八百里而返借口!”
霍光是极其恼火,千里远征意外太多,很多时候空手而归还是大捷报归,运气成分很大,若是每个人都能像他兄长那般,匈奴早灭亡几十回。
所以除靠西两支部队“救援乌孙”硬性要求外,其余三支,确实不好要求必须斩首多少方可归来,只定“出塞二千里”笼统标准,然就交给将军们自由发挥。
斩首就不强求,汝等好歹将里程跑够啊!
可田顺八百里而归,斩获还极其稀少,甚至有诈虏获传闻,确实太过分。早上消息刚到,霍光就气得拍案几,骂道:“军法,行逗留畏懦者腰斩,田顺是欺大汉律法不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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