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贺抬起头,他顶上冠冕已有些歪,此刻有些可怜地哀求道:“大将军,朕曾听说,天子诤臣七人,即使是无道也不会失去天下,朕固然有错,难道就不能改?”
当然不能,霍光板起脸:“高庙震动示以祖宗之意欲废,皇太后诏废,王安得再为天子?”
说完挥手:“大司农,解其玺组!脱其冠冕!”
理论上,直到此刻,刘贺才正式失去皇帝之位,而是废帝罪王,旁人可以触碰他,但即便如此,郎卫和大臣们还是有些犹豫,倒是田延年无所畏惧,立刻奉命上前,要对刘贺动手,夺其玉玺。
不
“太仆丞等数进谏以过失,昌邑王使人簿责,其余谏者系狱。荒*迷惑,失帝王礼义,乱汉制度。臣敞等数进谏,不变更,日以益甚,恐危杜稷,天下不安!”
事到如今,刘贺说每句话,做每件事,甚至连呼吸都是错。
刘贺几度欲反驳,但这不是辩论场,没有他说话份,这份奏疏是通知单,认或不认不重要,重要是史官在旁记录,遂成铁证。
光数落罪状就念刻,尚书令嘴都酸,终于点到正题,要找礼仪宗法上依据。
“臣敞、臣光等谨与中二千石、列侯、九卿、博士等议,皆曰:高皇帝建功业为汉太祖,孝文皇帝慈仁节俭为太宗,今陛下嗣孝昭皇帝后,行*僻不轨。《诗》云:‘藉曰未知,亦既抱子。’五辟之属,莫大不孝!”
止!为人臣子当悖乱如是邪!”
刘贺绝望地闭上眼睛,头低低贴在地上,唉,看来母后对自己也误会颇深啊。
这还没完,尚书令接着念,说刘贺为玺书,令使者持节,以三太牢祠昌邑哀王园庙,称嗣子皇帝。
等等!刘贺有些冤屈,他只是遣人悄昌邑去告诉老父亲声,这也不行?而且没有公然献三太牢啊!
而说他个月才朝见太后次,那是太后自己说,刘贺恨不得三天去见回呢!这也成罪名?
以上种种,*乱其实是小事,重点就是两个字:不孝!对孝昭不孝,对太后不孝,对列祖列宗不孝,违背大汉政治正确。
“周襄王不能事母,《春秋》曰‘天王出居于郑’,由不孝出之,绝之于天下也。天子所以永保宗庙总海内者,以慈孝礼谊赏罚为本,不孝者非人哉,焉能为天子?”
“昌邑王虽谒于高庙,然昨夜大风起,高庙灵位震动,此祖宗寓意。昌邑王不可以承天序,奉祖宗庙,子万姓,当废!臣等昧死以闻。”
“可!”上官太后也早就听倦,尚书令话音刚落,便想要结束今日之事。
霍光始终不发言,此刻才走过来,惋惜地说道:“事已至此,请王起拜受诏,交出天子玺绶。”
旁田延年心里门清,以上诸多罪状,多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。除被石显所骗,写那两封奏疏不好公开外,真正让大将军在意就条:
“变易节上黄旄以赤!”
这是要在长安搞政变标志啊,虽然前夜刘贺才听石显话令人去做,还没来得及更换,但只是起这念头,都足以致命,所以大将军才会果断行事。
具体事例举数十条,剩下没法列举,就只能概而论。
“受玺以来七十二日,使者旁午,持节诏诸官署征发,凡三千余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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