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弘心里想是,瑶光现在应该已得知其父乌孙昆弥肥王遇刺逝世消息吧?也不知她是以汉人方式服丧,还是按乌孙传统来。
众人按照长安派来谒者引导,靠近渭北细柳营,支大军已驻扎于此过冬,却是虎牙将军田顺手下并州骑。听说西安侯归来,士卒都在营垒里围观,相互议论着他们立大功,看着虽行数千里却士气高昂西安侯军,眼中满是艳羡。
都怪他们跟错将啊。
其中还有个熟人,在田顺军中做军司马张敞。
快半年没见,旧友相逢自有许多话要说,张敞代虎牙军出来见礼:“西安侯人虽未归,但提前抵达长安使者,早已将汝等大捷消息传遍三辅。”
“皇曾孙,不对……应该叫他县官,老忘记,他居然真做皇帝。”在茂陵县休息时,杨恽对任弘如是说。
十二月底,代表蒲类、强弩二军先期赶回长安报功西凉铁骑已进入三辅,他们从长安到热海凡八千余里,真可谓“八千里路云和月”。
离长安越来越近,士卒们现在都知道大汉换位天子,多少有点担心,害怕因为朝局变动,在西域立下功劳打折扣。但在有人低声告诉他们,新皇帝与西安侯、杨军司马相善后,那点担忧便全没,气氛再度欢快起来。
杨大嘴巴却对任弘道:“西安侯与新帝相善不假,则不然,虽然他不曾明说,但在西安侯家相聚饮酒时,他好似不太喜欢。”
“杨子幼,你说笑。”任弘闻言哈哈大笑起来,指着左右:“何止是新帝,从长安城到军中,可能找出五个喜你人来?”
“蒲类、强弩二军打三十年来未有之大胜。而西安侯更灭泥靡,获乌孙、匈奴首虏万九千余级,斩右谷蠡王首,陛下三公九卿,以及长安百六十闾百姓,都期盼西安侯抵达。”
杨恽倒是关心其余三军情况,拉着张敞细问,张敞只苦笑道:“反正吾等肯定是位居五军之末。”
张敞说起他经历来,真是言难尽。
“吾等随虎牙将军及并州军集结于五原郡,还未出塞便出事,因上郡、西河大雨,辎重难以转运,车马又略不足,诸吏竟先运祁连、度辽粮秣,军便落到最后,以至于出塞时尚有不足。”
“虎牙将军出塞八百余里,但胡虏皆预先知晓汉军北征,皆远遁。直走八百余里,至丹余吾水才逮到个小部落,虎牙将军下令不分男女老幼皆杀之,斩首捕虏千九百余级,掳马牛羊七万余。军中各部提议继续北上,度过大幕,但虎牙将军却认为粮食已尽,不宜远行,即止兵不进,引兵
杨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,暧昧地笑道:“西安侯不就颇喜恽?”
“只喜你怒斥辛武贤之事,至于其他时候……”
入塞后,辛武贤已经被赵广汉派人控制起来,用是争功殴打杨恽罪名,杨恽苦肉计见效,倒是隐去父夺子功之事。
这样辛庆忌便不用太过为难,此事传出去对他也不好,大汉对孝道崇尚已经到偏执程度,若非赵广汉那种遵循律令循吏,而另派个人来“春秋决狱”,说不定就各打五十大板。
自从挨辛武贤记破颜拳后,杨恽不仅更丑,也更能说,任弘只建议他镶颗大金牙,懒得和杨恽贫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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