据说元鼎四年(前113年),孝武行幸河汾,中流与群臣饮宴,那年他身体不好,几乎病逝,乐极哀来,惊心老至,有感于此,乃自作《秋风》辞:“箫鼓鸣兮发棹歌,欢乐极兮哀情多。少壮几时兮奈老何!”
然后就发生件奇异事,孝武不知是心生疲倦还是喝醉,竟对群臣说:“汉有六七之厄,法应再受命,宗室子孙谁当应此者?六七四十二,代汉者,当涂高也!”
这简直是亡国之言,群臣震恐,但孝武当时已为方士毒害,那年身体也欠佳,有时是不太清醒。自古以来,不闻姓遂长王天下,虽然极力渲染汉应天受命,祚逾周殷,但他心里,却没有秦始皇帝那种秦传万世自信。
此言成宫廷隐秘,但亦有人流传出来,传入田延年耳中,让他上心。
六七之厄,大汉皇帝,不算前后少帝和刘贺话,第六代是孝昭,第七代是今上刘病已。
自从田延年从霍氏庄园回来后,便好似失魂样,枯坐居室之中,仰头看着屋顶,目光空洞。
代汉之说,这非田延年自创,早在景、武两代便已发端。
韩诗祖师爷韩婴在汉景帝时为博士,著有《韩诗外传》,书中传承吕氏春秋里天下共有提议:“五帝官天下,三王家天下,家以传子,官以传贤,若四时之运,功成者去,不得其人则不居其位。”
第二个源头是董仲舒,他认为,国家将有失道之败,而天乃先出灾害以谴告之,不知自省,又出怪异以警惧之,尚不知变,而伤败乃至。人间发生灾害是上天对皇帝警示,严重到无可救药时候,上天只能让其破败而让别人受命为天子。
孝武皇帝觉察到此说危险性,故边采纳董生独尊儒术建议,边又因其言“阴阳灾异”而下狱,最后调任诸侯王国相,终其生再未得重用。
而以四十二年算,自元鼎四年算起,今年已是第四十年!
田延年认定时机已至,大将军霍光,便是那代汉受命之人!
“若非大将军辅婴儿主,使汉中兴,刘姓天下早亡!”
在田延年计划里,第步促使大将军废立,让他走上不归路;第二步找借口铲除诸侯,第三步通过灭匈奴获取极大威望,最后铲除忠于汉室群臣,实现禅让。
田延年想得很远,甚至连霍氏代汉后国号都想好,原本大将军封地博陆侯在燕地,当先称燕王才对,可霍光
不过在董仲舒再传弟子眭弘看来,祖师爷预言成真。孝武晚年天下虚耗,百姓流离,物故者半,蝗虫大起,赤地数千里,或人民相食,这就是上天警告,也是大汉中衰标志。
于是孝昭时,眭弘根据泰山大石立等异相,率先倡议,托人上书说:“刘氏是尧后代,有禅位传统,天子应该下诏寻访天下圣贤,让位于他。求索贤人,禅以帝位,而退自封百里,如殷、周二王后,以承顺天命。”
大将军霍光直接判个妖言惑众,大逆不道,将眭弘处死。
可那件事,却让刚任大司农田延年心里起波澜,武帝晚年民生凋敝,而刘姓诸侯飞扬跋扈,,bao虐于国中,从儒生到民间,对刘姓天子不满已开始显现。
不过最让田延年感兴趣,不是是个人都能伪造祥瑞,而是个与汉武帝有关传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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