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只带着他们在沙上写字也不是长法。
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,桓宽便从制简开始教起,将简坯表面打磨光滑,切割成长度和厚度符合规格木片。
“经书和律法,得写在二尺四寸长简上,写信简长尺,万万不能弄错。”
之后还得汗简杀青,新鲜木头内有汁水,容易腐朽生虫,得在火上耐心烤干,等放凉后再涂层薄薄胶液,经过涂染处理简牍,表面略有光泽,写字墨迹才不会晕开。
最后步就是编联,木简上钻细孔,用缥丝绳或牛皮绳,有二编、三编、四编、五编等形制。
在车尔臣河滋润下,鄯善绿洲富饶不亚于渠犁,灌草繁茂,林木葱郁。
但水和树木,依然是这儿最珍贵东西,鄯善王在律法上倒没有蠢到照搬汉律,而延续楼兰时代口头法。
无论是农田灌溉,还是生活用水,都由水祭司统调配,连接各村主干渠道放水口是固定,随意放水必遭惩罚。并规定无王允许,砍伐活树,罚匹马,砍伐树杈,罚母牛头。
但这是针对平民限制,不管在哪,总有能逾越律法特权阶级。鄯善王自不必说,他宫廷里永远有活水环绕,近年来大兴土木,也砍伐大量木材,而坐拥葡萄园贵人,每个月也有砍树份额。
从去年开始,鄯善国又出现第三个特权阶层:学宫弟子。
“孔子读《易》,韦编三绝,汝等读书也当如此啊。”
来鄯善贤良文学有二,个任少傅个任太傅,般是译长教汉话,而丞相陶少卿和少傅教《凡将》等识字课本,等能识字,再送到太傅桓宽这接受再教育,鄯善国识字不过二三十,能学论语孝经更只有这四五人而已。
其中个碧眼卷发弟子求学心切,用还有点夹生汉话问道:“夫子,什时候能教吾等《易》?”
桓宽却摇头:“中原儒者能通五经者可不多,除孝经论语外,便只通《公羊春秋》,于易只是粗知而已,不敢误导汝等。倒是与同远迁贤良文学中有两位精通《易》大家,只是位不幸死在路上,另位则在它乾城。”
四十多名贤良文学星散各地,造成学术分散,这还不是最麻烦事,困扰桓宽是,当初因为仓促发配,很多人连藏书都没来得及带,只能靠记忆和口头叙述来复
作为鄯善王三顾楼兰请来“太傅”,汝南人桓宽此刻正带着四五个弟子在学宫边上制简,在中原,这项工作是匠人代劳,可在鄯善这种尚无文字邦国里,想获得书写材料,读书人得亲力亲为。
桓宽当年在盐铁会议里记录《盐铁论》,用是竹简,他老家汝南是有很多竹林,可西域却绝无,只能用当地常见胡杨木代替。而胡杨木硬,若是挑太老,树木能硬得像石头,斧子砍下去反会把自己手震麻。
“今日这树不老不幼,正适合制简。”
如今桓宽已挺会挑,带着弟子们将大块胡杨木材加工成简、牍毛坯。
这群弟子小十五六,大二三十,都是鄯善贵族孩子,平民孩童,五六岁就要帮衬家里放羊干活提水,哪有这闲暇。按照鄯善国官吏世袭传统,这群弟子长大后是要成为“九卿”,鄯善王可以说是将国家未来交给桓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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